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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元沏了壶上好碧螺春，这是大姑娘那次清理箱笼多了一包茶叶，特地叫香菊送到翡翠潭来，茶香飘了满室，碧元与红英分站左右，季重莲端起甜白瓷茶盏抿了一口，只觉得香浓馥郁，满齿留香，不由点了点头。

门帘突然被人给大力撩了开去，当头灌进一股冷风，人还未至，柳姨娘尖细声音已经响了起来，“红英那个死丫头哪里，还不给我出来！”

红英不由抖了抖，却强自镇定着心神，咬唇看向季重莲。

季重莲回了她一个安心眼神，这才缓缓站起了身来。

柳姨娘与季紫薇已经站定，身后跟着一众丫环婆子，竟然连礼都不行，个个气势汹汹，似乎有所依仗一般。

“五姑娘，今儿个没你什么事，你且一旁看着，我要好好处置这个胆敢犯上奴婢！”

柳姨娘两手叉腰，气势十足，竟然一点也没将季重莲看眼中，季紫薇一旁泛起轻蔑笑意。

“姨娘这话是怎么说？”

季重莲微微掩了口，惊讶道：“红英服侍我还算心，这丫头就算借她十个胆子，也绝对不敢犯上！”

身后有婆子殷勤地端来铺了绣花锦垫春凳，柳姨娘拉了季紫薇落坐，又转头教训起了季重莲，“你丫环自然是听你，可别忘了这是季家，若是这贱婢满心满眼只认你一个主子，目中无人，那还了得？”

季重莲微微敛了眉，话语清冷，“那请问姨娘，红英是得罪了季家哪位主子？”

柳姨娘一怔，季紫薇却已经抢先开口道：“这贱婢好不要脸，竟然光天化日下……”

季紫薇说到这里脸也是一红，虽然听柳姨娘细说了，但眼前那么多丫环婆子看着，她也说不出口，只含糊了过去，又道：“也不知道哪里学得……会使些狐媚招数！”

“喔？”

季重莲挑了挑眉，红英已是上前一步，跪倒地，“姑娘明鉴，是柳家少爷拦住了婢子……婢子不从，他这才柳姨娘跟前告了婢子一状……”

“你这贱婢满口胡言，我弟弟怎么会看上你，看我不撕了你嘴！”

柳姨娘目露凶光，瞬间变得凶悍起来，“满嘴胡言，看来不打你一顿板子，你是不会说实话。”

她弟弟是柳家如今唯一指望，怎么样也不会没水准地喜欢一个婢女，顶多是尝个鲜罢了，红英这也不从，那不是明明白白打她脸吗？

“姨娘何必亲自动手，由老奴代劳即可！”

柳姨娘身后已经有个婆子恭身上前，笑得满脸谄媚。

季重莲微微眯眼望去，她认得这个婆子，上京时不过是个管着洒扫粗使婆子，如今到了丹阳后反被柳姨娘提了打理碧幽阁，如今有气势了，活像一只忠犬。

柳姨娘点了点头，唇边噘起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