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也要读书?贾环微感诧异,随后恍然,书中说薛蟠有龙阳之癖,闻听学里有几个长得妩媚风流、面孔宛如好女一般的几个子弟,便如蝇逐臭一般进了学堂。
贾环心想,先是贾宝玉秦钟,现在又是薛蟠,一群人马都拥进这学堂搅基来了,这学堂还能叫学堂吗?不如叫采菊园算了!
散学后,贾环便急急忙忙回了家,问赵姨娘:“娘,今天太太没寻你的晦气吧?”
赵姨娘戳戳贾环的额头,笑着说:“还真被你个小猴崽子说准了!太太可不是把我叫去做这样那样的?我就照着你说的装病,太太虽然不高兴,还是挥手叫我下去了。我就回来睡了一大觉,这会子真是神清气爽。”
贾环乐得咧嘴笑,说:“是吧?与其给她做牛做马,不如扮病西施混着。在她面前生龙活虎只会换来更多更累的活儿。”
赵姨娘也抬手抿着鬓角得意地笑,第一次装象成功,赵姨娘对自己的可塑性很满意。
贾环见他娘这会子气色好了,因为睡眠充足一双平日里总是跟睁不开似的眼睛显得透亮又灵活,不禁笑道:“娘,你真好看。”
赵姨娘推了贾环一把,嗔怪道:“老都老了,还说什么好看不好看的话!”
贾环嘻嘻笑着说:“儿子说的是大实话,一点不带掺杂的。”
赵姨娘又说起一件事,原来赵姨娘的兄弟赵国基家里孩子一大堆,日子过得颇为艰难,赵姨娘有心拉扯一下兄弟和侄儿,正巧赵国基的大儿子宏儿今年满了十二岁,可以使唤得了,赵姨娘便寻思着是不是找个机会叫宏儿上来,给贾环做个小厮什么的,一来对贾环而言,姨表兄弟总比外人好,也可靠,二来宏儿做了小厮,不光一个月有了几百钱的月钱收入,还省了他在家里的花销,一年总能多得个几两银子。谁知道贾环身边的人早够了,想要挤一个下去却是难上加难,不如叫贾环来挑刺儿,看看能不能想法儿弄走一个,空出缺来叫宏儿顶上。
贾环一听这事,就想要摇头,赵姨娘的目光委实短浅,别说贾环现在初来乍到,还说不上话,做不了主,就是做得了主,也不能。因为贾环现在好不容易说服了手下的四个长随都听他的,正是众人合心协力的时候,现在忽然插一个关系户进来,还要从中踢走一个,叫剩下的三个人怎么想?肯定会觉得贾环只会信任自己的表兄弟,便泄了劲头不会再为贾环卖力了,这是贾环不乐意看到的。再者,那宏儿可是贾环的亲表兄,现在当了贾环的贴身奴才,要带着到处走,外面的人未免就要在背后嘀咕说起贾环的庶出身份,没准还要嘀咕上赵姨娘的不晓事。贾环穿越到了这里,虽然对这个嫡庶不是太在意吧,却也深知社会规则,躲是非还躲不了呢,还要自己往身上兜揽是非不成?看看贾探春吧,人家压根儿不承认赵国基为舅舅。
赵姨娘确实是个没脑子的!贾环很无奈,摊上这么个娘,虽然享受了不少温情,可是也要被她拖累得够呛。
这话还不能明说,赵姨娘脑子虽然笨,却是个火爆脾气,炮仗似地一点就着。
贾环眼珠子骨碌一转,说:“娘,宏表哥的事我记下了,赶明儿我有个更好的差事叫他帮我去做,只是现在还要缓一缓。”
赵姨娘正要问什么更好的差事,贾环却说:“娘,儿子知道您的心事,想要在这府里抬头做人,不想被别人欺负到泥里去,所以想把自己的几个亲戚侄儿都弄进来,一来帮着他们过活,二来也好有个左膀右臂。可是,他们就算全部进来了又如何呢,不过是几个奴才,改变不了什么。而且他们一旦犯了错,论起来您还要担着责任,得不偿失。依着儿子看,您想要在这府里扬眉吐气,有一条路最好走。”
赵姨娘忙问是什么路。
贾环笑嘻嘻地看着赵姨娘,不说话,被催得急了,才说:“就是,多为环儿生几个弟弟妹妹就好了。”
赵姨娘啐了一口,骂道:“小猴崽子戏耍上你娘了!”
贾环笑着说:“我说的倒是大道理呢!娘您自己照照镜子,还年轻美貌着呢,怎么不能生了?宝玉都是太太一把年纪的时候才生出来的,您现在总比她那时候强。你再想想,太太要不是生了宝玉,她能有如今这么好的日子?也未必见得吧。所以说,在这府里,和人家争这样那样都是下下之选,正经的就是靠着肚皮上位。生的多了,里面难免有好的,您可不就母凭子贵了?再说,外面的人一见您能生那么多,说明老爷还疼着您呢,自然就不敢欺负您了,岂不比您成日累死累活地做活儿又不讨好强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