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迟环视了房间一眼.他知道肯定有人在时时监视杜晨宇.所以有些话也不方便说.但季迟还是决定冒一下险.他趁杜晨宇现在精神还算镇定.凑近他的脸庞小声耳语.
“他们既然想让你夺下晨淼.那你不如听从他们的指挥.到时候再慢慢想对策……”
杜晨宇的眼睛霎时又有了神采.他看着季迟.季迟微笑着朝他点头.“别忘记了.你是杜晨宇.给他们点厉害瞧瞧.”
杜晨宇现在还沒有主张.他只能不停的点头.季迟也不再说话.与他一同坐在角落里.倔强如杜晨宇.此刻也愿意依靠别人.他任凭季迟把他抱紧.
他真的还活着吗.杜晨宇当然愿意去相信.可是他该拿什么去证明呢.
久别的思维又开始运转起來.在这无法逃脱的对方.又有人监视的情况下.他能做些什么呢.最最害怕的还是烁夜的药物控制.那将让他不再是自己.明明是那么坚定的意志.却还是能被那厉害的药物腐蚀.最终任人摆布.即使是他心思在如何缜密.只要药效一起作用.便什么都忘记了.
这里沒有人能帮他……如果想要摆脱控制.首先就要克服药物这关.
那种药物有解药吗.
这个想法一冒出來.立即就被否定.别说不可能有.就算是有.现在也拿不到.
突然.杜晨宇想到了什么.一下从季迟的怀里起身……
“怎么了晨宇.”季迟对杜晨宇突如其來的反应很奇怪.他的目光似乎隐含着一丝希望.
杜晨宇继而用笑容掩饰了过去.“沒什么.我想去睡会儿.”
不是他防着季迟.而是他不想再让季迟被牵连进來.他已经失去了一只眼睛.再沒有什么能够失去的了.否则他这辈子就完了.
疼痛.是的.杜晨宇想到的就是这两个字.从最近几次注射药物以后的经验來看.只要有疼痛感.他的脑子便能得到一丝清醒.就像有电流窜过一样.就像指甲刺破手掌时的感觉……就像季迟上次给他的一耳光一样.如果疼痛來的更剧烈.那或许就能带來更多的清醒.压制住被药物麻痹的神经.减轻那种浑噩感……
杜晨宇仿佛发现了救命稻草一样.心中隐隐透着窃喜.那么该到哪里找疼痛呢.能一直维持到药效发作时的疼痛.能让记忆与之一同存在的疼痛.
………………
半个月后
那场大雨过后.天气一连阴沉了几天.现在又整日的红火大太阳.似乎已经快要告别春季迎來酷暑一般.可这样的好天气却并沒有带來好心情.人的哀愁反而显得老天有些沒心沒肺.而心.也并未因为气温的升高而温暖起來.
高级病房里.就像度假村的别墅一样惬意.大幅的落地窗前摆放着一个白色的藤椅.方轻唯正坐在上面欣赏窗外的美景.也有可能是在发呆.而那些景致沒有一丝一毫能入他的眼.
半个月了.他醒來也快有一个星期了.差不多已经告别了那生死攸关的时刻.胸膛的伤正慢慢愈合.那一枪刚好错开了他的心脏.所以他才得以捡回一条命.不知那是他有意打偏.还是其他的原因……
方轻唯苦笑.都什么时候了.自己竟还在期盼那些……而那一笑.竟又牵扯到了胸口的伤.他秀美的眉毛紧锁起來.好像忍忍就能过去.可沒人知道.那是已经习惯.而并非好转.
那种随着呼吸起伏而疼痛的伤.是永远也不能愈合的.
突然.门口传來轻快的脚步声.
方轻唯灿然一笑.“小汀啊.放学了.”
小汀飞奔到方轻唯身边.顾念他身上有伤.所以生生止住了飞扑到他怀里的习惯.搬來一把椅子.与方轻唯相对而坐.
而后面.正摇摇拽拽的走过來一个可移动的“花束”.
“呐.小轻.我给你买的花.嘿嘿嘿……”小汀喜笑颜开.
“嘿嘿嘿.你又欺负小睿.坏蛋--小睿快把花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