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你救命恩人,借个胆子我也不敢啊!”永祥见娘吃力,伸出手想帮她搭一把力。
“去!去!去!娘没老,还弄得动。嗨,这城里姑娘怎么什么都不懂?我们这里河澡是洗不得啊!有女河鬼呀!”春儿说着张罗着给姑娘换衣裳。
她见儿子还站一旁没移动脚步,忙吆喝道。“大姑娘换衣裳要你站这儿干什么?要想看女人身子,赶找个老婆回家,想怎么看就怎么看。走!到三姑奶家讨两块姜去,回来煎水让她喝。”
春儿支走永祥,麻利地解开姑娘上衣。见姑娘肚子微微拱起,揣想肚子里水一定还没呕。她往床沿上一坐,把姑娘上半个身子拉到床边,让这女人肚子搭自己腿上,双手用力拍打着姑娘后背。
随着春儿拍打,姑娘又呕出一大滩河水。“妈呀--”姑娘哭出了声。“婶儿,你干嘛要救我?你让我去死!你让我去死!”哭着,喊着,要下床。
“姑娘,要死也不能精光身子死啊!”春儿见姑娘用手臂遮着光突突胸脯不动了,忙拿过自己衣裳帮姑娘穿上“我这把年纪还没想死哩,你这么年轻就不想活?难道要你爹娘白发人送黑发人不成?”
提到爹娘,姑娘眼泪“哗”地涌了出来。
爹娘祖上原本也是苏北种田人,逃难到上海滩歇脚谋生。他们一同苏州河埠棚户区生长,相识,结婚,生子。一口气生了三个女儿,一个儿子。两个姐姐年幼夭折,只剩下哥哥与她。城里动员插队,爹娘为了哥哥能留城里,好为他们传一个城里人后代,让中学还没毕业她顶替哥哥下乡插队。她恨这样偏心爹娘。所以来农村两年多了,没回过一次家,没写过一个字给爹娘。
“姑娘别哭了,什么事都可做,就是死万万不能做。”春儿把姑娘换下湿衣裳扔进一只红漆脚盆里。
“婶儿,我不想活了!我不想活了!”姑娘趴床上,用手拍打着铺板。自己身子脏了,今后如何面对上海爷娘?如何面对自己丈夫?如何面对自己美好青春?以及如何面对自己还没有来得及绽放爱情之花?
“姑娘,我们这儿乡下是苦些,只要你拢得住心劲,将就着点过,怎么也能活。一日三餐不吃干吃稀,不吃荤吃素。一年四季不穿棉布穿土布,一捆麦草也能过冬。你要是有什么难说出来,婶儿帮你”春儿让永祥煮好姜茶后到她厢房先睡,明儿好有精神上学校教书。她盛了一碗姜汤端给姑娘。
望着慈祥春儿,姑娘心里热了。她不甘心就这么轻而易举为一个罪恶男人死去。“婶儿,你肯收留我吗?我不想回知青点了,那里太可怕了!我想和你们住一起过。”
“只要你姑娘肯答应婶儿不再寻死作活,婶儿就留你住些天。”春儿想先打消姑娘寻死念头,稳住神后再说,于是一口应允。下身撕裂疼痛,让沈芳心生仇恨。狗子,你不让我好活,我也不让你好死。只要我一天不死,这个仇总有一天会报。留得青山,不怕没柴烧。她想好了,只要逮到机会,一定要把狗子那个臭东西用刀剁粉碎,拿去喂鸡喂狗</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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