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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十六章：风云]

第5节第5节：粉盒

爱打报负不平的人，一般是有底气的。要么有钱，财大气粗；要么有力，拳头说话；要么亲情，容不得外人往眼睛里揉沙子；要么仗义，有理走遍天下都不怕。

大丫气不过是因为亲情，乡里乡亲的干嘛这么挤兑凡家？现在和永祥有了那么一腿子的事，这比亲情更进了一步。说永祥的不是分明是在说我大丫的不是。所以，有时忍不住和那些嚼舌头根子的人理论争辩。

嚼舌头根子的人才不理会她哩！你算老几？鼻子上插葱装什么大象？纷纷嘲笑她：丫头片子，你怎么知道这些事哩！那时你还在你爹的腿肚子里转筋嘛！你这么向着人家，是不是你那片子不是你爹日下的?是凡家男人日下的?

大丫会撒野，但碰上这些老光棍、老寡妇，她不敢。这些老男人们、老女人们可谓见多识广，那嘴像刀子，像粪坑，损起人来连你**处的体毛都不放过一根。大丫想，犯不着与这些老百脚斗嘴饶舌的，免得干了自己的吐沫星子。

回到家，在枕头边，她把村里关于凡家的种种议论，一五一十的学说给狗子听。

狗子起先听后一笑了之。日子久了，听多了，觉得问题严重起来。这是不是就是最近上面所说的阶级斗争新动向？

现在，狗子已经从扬州学习毕业回来了，身份还是借调干部，继续在县知青办工作。他想起昨天李副书记对他说的一席话。让他不要只顾埋头拉车，要抬头看道。告诉他，王书记可能要在接待凡增辉的事上犯错误，跌大跟头。让他注意搜集白果村的阶级斗争的新情况、新动向。

临了，还告诉他，关于他的转干问题主要就是出在王书记那里，在讨论他转干的问题时有争议，王书记没有明确表态支持。所以这次他学习归来，别人都提了主办、科长、局长的，而他连转干的表格还没填上。一想到这里，狗子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县里几个和他一样从基层抽上来的人，这次都一溜儿的填了表，唯独他落了单没有份，你说这不分明是在打人脸嘛！好歹自己过去还是个公社知青办主任，民兵营长哩。现在连自己办公室的那个小秘书都不如，人家把填好的干部表格故意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好像在说：你狗子永远只能当狗腿子，上不了做干部的台面。

他想找贵人大姐相助。可大姐的秘书说，大姐在恢复高校办学的工作中，犯下了方向路线性错误。她主张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和中央一些领导的主张不合调，现正在“五七”干校二进宫，进行学习检查，闭门思过。

失去了大姐的靠山，狗子觉得县里的李副书记是自己的新靠山。过去为了女人，他把永祥当着敌对靶子。现在为了政治前途，他得选择一个新的敌对靶子。狗子想，我得给王书记看点颜色，让他晓得我狗子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自从步入了仕途之路，狗子觉得自己眼界宽了，但心眼儿还是不够用。城里的人比乡下的人难弄，特别一些从乡下一步一步爬上来的人，变为城里人后更难弄，既有农村人的狡狤，又有城里人的奸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