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敏慧没有注意到后妈的嘴脸，一心想陪女儿多玩几天。彤彤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她那个亲爹疑心是野种，所以对她不管不问。这个孩子太可怜了。自己这一走，还不知是凶是吉？万一回不来了，将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所以，白天带彤彤去了中山陵，玄武湖，还去了趟南京长江大桥。晚上陪女儿吃了夫子庙的小吃，马头牌的雪糕，桂花板鸭。

现在夫子庙的小吃少来稀，那一些传统都被作为资产阶级的尾巴被割了，被摧毁了。除了几家国营和集体的店堂，过去那种丰富多彩的小吃早已经无影无踪，仅存糖粥、鸭肫肝、盐水鹅、小粒红花生米等几样。这些东西要是也被封掉，那人们只好勒脖子了。

这一天彤彤玩得开开心心，吃得欢天喜地。

母亲是第一次可着她的食肠吃，可着她的性子玩。她觉得母亲是天下对她最好的人。“妈妈，等我长大了，也要做个城里人。城里有好吃的，有好玩的。等你老了，我天天带你去玩，带你去吃好吃的。”

听了这话，程敏慧心里如刀搅，觉得十分亏欠女儿。为什么要和张秘书睡觉，弄下个彤彤来承受自己私欲的痛苦？

这能当插队知青的多少是读过书的人，所以说话常常文皱皱的。避孕套他们不叫避孕套，叫小雨衣。张秘书是个谨慎的人，每次都要用小雨衣。主要是不想留下什么后遗症。

这个男人不是个迂腐的文人，官不大，权不小，喜欢跟着领导屁股后头闻尿骚屎臭的。再加上模坯大，压在身上实实在在，所以程敏慧以为自己遇到了理想男人。为了钓住这个男人，通过他彻底改变自己的命运。

于是，每当**来临，山崩地裂之时，她故意把小雨衣弄滑脱，让他那个野蛮的东西迫不及待地钻进自己的体内。原以为男人会为了孩子改变自己，现在她深刻地感受到自己的那些想法是错误的。是自己的过错使彤彤失去了正常人家的欢乐。

这天晚上，她对女儿说“彤彤，妈妈要去办件大事，离开你几天。你在这里要听外公的话。无论今后怎样，你都要记往妈妈是永远爱你的。”待女儿熟睡后，她开始收拾行装。

“敏慧，你到底要去办件什么样的大事?”父亲不放心地问。这个女儿到底是自己的种，心里的天平还是偏向程慧敏一边的。尽管老婆关照不许多管程敏慧的事，但他还是要管。他怕女儿脑子一糊涂铸下大错。这个年头人就怕犯错，犯了生活上的错误就等于被判了无期徒刑，犯了政治上的错误就等于进了天牢做了死囚。

程敏慧避过父亲的话头，把剩下的五百块钱塞到父亲手中。“爸，这个钱你要藏好，别让那个长了狗鼻子的女人晓得。彤彤我就托付给你了，她将来是要靠这些钱过日子哩。”

她跪在地上，给父亲磕了一个头说“等彤彤大了，请你看紧点她的腿裆子，别像我尽吃坏男人的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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