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华感叹了一会儿,才转身去了客房,为老邻居的闺女打扫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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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在寂静的绝望里慢慢度过,楚诗诗住进了郑南的家里,郑爸爸是地方的政府官员,家乡的医院总要给郑仲山几分薄面,对郑南的要求便不是那么严格细致。因此郑南以考研为由请示医院,顺利的休了长假,之后整日像带小孩一样领着楚诗诗在市里的风景区四处散心。
正值午后,池塘里荷叶翠绿,没有半朵荷花露头,楚诗诗穿着清凉的吊带裙靠坐在凉亭里赏荷叶,郑南则捧着书本学习考研的资料。
这种姿态很像陈楚离开诗诗前的那些日子,他们在豪华奢侈的公寓里,各自做各自的事情,没有交谈,却总能感受到空气中流淌的小小幸福。
想到这,诗诗开始掉眼泪。
陈楚死后,这是她第一次踏踏实实的掉泪,以前她总是不相信他会死掉,心中怀揣着无限的期盼和希望,来不及悲伤,事到如今,就快入秋,陈楚依然没有消息,她也便终于接受了陈楚离开的事实。
听见轻轻的抽气声,郑南抬眸,看见她淌下的泪水,本能的蹙起了眉头。
他不喜欢她哭,从她是个小囡囡的时候就不喜欢,所以谁要是让她哭了,他便会找谁算帐。可现在,让这女孩哭的人已经归西,郑南无处找人算帐,只得自己憋闷着,活该难受。
”诗诗?怎么了?”他放下手里的马克思主义哲学,挪到她身边擦掉她的眼泪。
楚诗诗的眼睛呆滞的望着满塘翠亮油绿的荷叶,下意识的附上日渐隆起的肚子,精神恍惚。最近,她病得越来越严重了,偶尔可以听见陈楚在对她说话,有时候,甚至好像亲临了回忆的现场,能看见陈楚的一举一动和一言一行,却说什么也无法接近他。
现实和梦境,虚幻和清醒她已经分辨的不是那么真切,她一直在努力的寻找着他,却怎么也找不到,有时在大街上,她顺着他说话的声音去寻觅,却只能看见一张又一张陌生的脸孔,哪一个也不是她的陈楚。
”诗诗?”郑南见她一脸呆滞,担忧的蹲到她面前,握住她的肩膀。宽厚的手掌微微用力,捏了捏,引起她的注意。
楚诗诗如梦初醒,朦胧的凤眼缓缓从池塘的荷叶挪到面前的郑南身上。
这个男人和陈楚有一些相似的地方,比如薄薄的唇瓣,比如都不太了解女人,比如对事业的追求和功利,比如情商都比较让人捉急。
郑南见她清醒了些,便把自己的大手摊开,又扶来她的小手,执意让她在他的手上写字。
她不会说,他便要她写,要她和现实交流,不肯要她沉浸在虚幻里。
楚诗诗顿了顿,缓缓伸出食指,在他的掌纹间描绘硬朗的文字。”你说荷花什么时候会开?”
多么漂亮的荷叶,饱满莹绿,似要滴出水来,却没见有荷花绽放,好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