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样,他为何不敢看那双眼睛?
“咳,大哥,进去坐,进去坐,”秦天河耳畔传来罗氏谄媚笑声。
“四儿啊,奶身子不好,扶奶进屋。玉丫,,给你大伯父倒茶。”
“咋还愣着咧,他爹,还不请大哥进屋啊,瞧这路上累。”
“翠英啊,,去厨房多备些好菜,给你爹洗洗尘!”
秦天河并不意她讨好,这种声音他听得多了。
他倒是听见甘氏身后女子小声说道,“娘,我去忙了。”
秦天河转眼看她,猜想这个唤作翠英女子该是洪福信中提到、他长媳,也不知长得什么模样。可甘氏点头应声后她便扬长而去,从头至尾竟不曾看他一眼!
不把公爹放眼里媳妇。
秦天河不禁有些气恼。
这家人,哪里像是迎接远方归来丈夫、父亲,倒像是迎接一个不相干贵客。
仅贵客而己。
巧玉搀着李氏,秦天江秦天海兄弟簇拥着秦天河,其余人跟着进了堂屋。
秦天河扶着李氏上座,跪李氏跟前,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
“好,好,起来,起来。”李氏边笑边抹眼角边泪。
秦天河坐了李氏身边位置,秦天江、秦天海对面坐着。秦家堂屋小,其他人便只有站着。
洪福和玉嬷嬷也进来对着李氏磕了头,站秦天河身后。
李氏笑着向靠门边站着李氏招手,“叶儿啊,来,带孩子们过来,给他爹瞧瞧。”
“是。”甘氏乖巧微福身子应下,低眉垂目缓缓走上前来,向秦天河行礼,“妾身见过大人,大人安好。”
秦天河微怔。
妾身?大人?这两个词他每日不知要从那帮妻妾嘴里听过多少回,或娇柔或谄媚,从她嘴里这般平淡说出来,恁地这么奇怪!
甘氏问过安便要退下,李氏向巧玉道,“玉丫,去外面搬个凳儿来,让你大伯娘就我边儿上坐着。”
巧玉应了,很搬了个小木凳儿来,李氏身侧放着。
甘氏想让,被李氏拉着坐下。
罗氏不禁瘪嘴,瞪了自家男人一眼。
妻随夫贵啊!哪怕是个将要下堂妻。
“儿子显文见过爹爹。”秦显文上来问安。
秦天河嘴边不禁露出个欣慰笑容。
显文长得像秦铁柱,浓眉大眼、高大壮实,看表情是个老实忠厚。
这曾是他钟爱儿子,那时他总把他举肩顶,一边哄着他玩儿,一边读书。
秦天河想起自己也曾是个慈父,笑容不禁加温柔,“我离家时候,我想想,你才只有四岁,四岁,恩,你应当记得爹爹模样吧?”
“不记得。”秦显文模样恭顺,回答十分老实。
“哦……”秦天河一时语塞,面上有些讪讪。
又是罗氏出来打圆场,“咳,这小子就是老实,大哥,你别往心里去,哎哟,时间真哟,那时才四岁,如今可不讨媳妇了么?哦,翠英呢?翠英怎不见啦?也不来见见公爹。”
凤翎忍不住对她斜眼,讥诮道,“二婶,您老一高兴就忘事儿啊?我嫂子刚才不是给您支使着做什么洗尘饭么?还有隆重那种?这会子上哪儿见什么公爹?”
语气十分不敬。
娘想进京,不会刻意开罪这个人,装出来无可奈何;大哥老实、三哥守礼,不会闹得过份,就算闹又如何?哼,凤翎心头冷笑,只可惜二哥不,不然,就算闹得天翻地覆,他又能怎样?
他需要哥哥们。
可笑是,她对他来说虽是可有可无,对哥哥和娘来说,她却是至宝,他们不会舍下她独自进京。
所以,她不需要对他恭顺。
果然,秦天河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瞪着她眼里隐有怒意。
从来没有哪个女儿敢挑战他这个做父亲威严。
凤翎也回敬他毫不示弱目光,两道弯月眉高高挑起,一副挑衅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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