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啊……”秦天河又是一声长叹,“原本是这个理儿。不过,我和他有旧情,所以,咳,所以,贺兄希望,咳,希望能和咱们联姻,以后,亲上加亲,也好,也好多走动。”
甘氏面露难色,颤声道,“这……不妥吧,大人?妾身无知,也知道今时不同往日,大人身为朝廷一品大员,又与安乐候府联着姻,即便是咱们家的庶女,至低也该许给小户小官做嫡妻,断没有给个小京官续弦的道理,而且这年纪也……,再说了,大人念旧,也就咱们自己个儿知道,这事儿若落在外人眼里该怎么编排?大人千万三思啊。”
秦天河看她一眼,“蹭”的站起身来,负着手,不耐烦的在屋子里来回走着。
甘氏的心在紧缩。
她太了解秦天河了,她这些话劝不了秦天河。
若只是家中的庶女,真许个京官续弦,又是故友,也不是说不过去,秦天河不会难成这样。就怕是,那人借着手里的把柄向秦天河大开口。
瑞璇瑞瑶是候府的外孙女,秦天河不敢动,最后的坏处,必然落在凤翎的头上!
果然,秦天河走了几圈以后,在不远的地方定定的看着她,“贺广与我交情颇深,当年……,”秦天河咳了一声,没有把话说完,又道,“他想……娶咱们家的嫡女!”
“开玩笑!”甘氏跳了起来,怒道,“大人,恕妾身多言,这等不知好歹的人,真不配与大人交好,大人还是早些远离便了!他也敢?嫡女?庶女他都不配!”
甘氏重重一声冷哼,“他也不想想,阿凤是咱们尚书府正经的嫡长女,别说他只是个小京官了,即便是别的大户,都没有给谁续弦的道理,这说出去,还不给人笑死?大人的脸面何存?阿璇阿瑶虽是平妻之女,那也是尚书府的嫡女,该是嫡妻的命,能给谁续弦!他的身份,能配谁?”
秦天河叹口气,面有难色,“话是如此,不过……终究……”
“不行,万万不行!”甘氏打断他的话,斩钉截铁的道,“大人若不方便,妾身去说,让他趁早死了这条心!别说嫡女,咱们家的庶女都金贵着,妾身心疼,一个也不能给他!再不行,妾身去求县主,托弟妹去求长公主,总有法子将他弄出京城!总之,不能糟贱咱们家的女儿!”
秦天河略显不奈的“啧”了一下舌,却是长长的吐口气,压低声音道,“你先别急,这事儿……还得慢慢商议。”
“没得商议!”甘氏面色紧绷,“大人念旧是好事,但事及女儿们的终身,大人也别怪妾身固执。大人细想想,是不是妾身说的理儿?嫡女?啊呸!听着都污人耳朵!”
“你……”秦天河咬咬牙,压低声音道,“我也不瞒你,当初……有些事情……与他牵扯,如今,也只能先安抚,切不可给朝廷知道,否则……”
秦天河说到这份上,甘氏自然不能再装傻与他硬碰硬,想了想,便也软了语气,道,“大人若有难处,妾身也能体谅。不过,大人想想,咱们家哪个嫡女能许给他?要不,”甘氏心一横,“看哪个庶女,妾身收在屋里……”
“他想……”秦天河定定的看向甘氏,摇头,道,“娶咱们家的嫡长女!”
“放屁!”甘氏不觉吼了出声,泪也跟着涌出来,颤声道,“大人,阿凤是妾身捧在心窝里疼的,妾身就是死,也不能把阿凤给他糟贱!”
甘氏一边泪如雨下,一边指着门口,道,“你这就去回他,让他死了这条心!大人不去,你把他住的地儿跟我说,我去!”
甘氏说着就要往外冲,给秦天河拦住。
说了许久,终于把难说的话说出来,这时秦天河也变得十分烦燥,瞪大眼睛向甘氏,道,“你,你也真是,妇人之见!就凭他个龌龊样儿,要许个嫡女给他,你当我想?要能推,我还能回来跟你说这事儿?不过,哎,回头想想,总是嫡妻,也……”
秦天河也有些说不下去,只得甩开甘氏的手,板着脸道,“你也别闹,我答应他了,让他托媒找个吉日来提亲,你……也早些准备准备。事儿闹出去,咱们谁也落不着好。你得为儿子们想想。”
秦天河说完,转身即走。
“大人,”甘氏不及追他,憋了许久的委屈终于迸发出来,“哇”的大哭出声,外面守着的李嬷嬷慌忙来劝,“夫人,夫人,可不是该哭的时候,你得快去找小姐,商议个对策,真托了媒上门,可就晚啦!”
甘氏慌记一把抹了泪,胡乱的擦了把脸,跌跌撞撞的往凤翎屋里去。
琉璃早就过来将事情的经过禀给凤翎知道。
凤翎不由声声冷笑,好哇,真好,真好!
真是个好爹!
这一世的爹爹还真没有什么变化,为了自己的利益,再一次要将她出卖,比前世还早了一年。
她知道秦天河为什么忌惮贺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