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皇后才点头展颜。
福公公又道,“娘娘,不如奴才这就把粥送去县主寝殿,也好趁热。”
凤翎也趁机起身行礼,“启禀娘娘,母亲还为县主备下早前爱吃的小菜,臣女想求娘娘恩典,准臣女亲手侍奉县主用饭。”
梅皇后笑容十分欣慰,“去吧,难得你有这份心,无怪浅云总惦着你。秦夫人呢?”
“臣妾也同求恩典。”
“也好。”梅皇后点头,一边吩咐福公公,“你们且引秦夫人和秦姑娘去宁心殿瞧县主,莫打扰,让她们也好好儿说会儿话。”
梅皇后伸手牵住箫蓉,话中不无感慨,“你啊,就在这宫里陪陪我,见着你,我就想起你母亲。”
几人分别应下。
甘氏和凤翎向梅皇后行过礼,跟着福公公退出寝殿,往浅云居的宁心殿去。
宁心殿是延禧宫的偏殿,离梅皇后的寝殿不远,跟在公公身后不急不慌的福,亦不过只走了一盏茶的工夫。
远远的,便是一阵熟悉的香味扑鼻而来。
凤翎和甘氏不由同时抬眼远望,再对视一眼。
二人皆不敢相信,那沁入鼻间的,竟会是腊梅香。
此时己入冬,百花凋零之时,宫内依旧绿草如荫,万紫千红。园内似春日,己足以让人啧啧称奇。然而,未及花季,园中腊梅尽放。
腊梅与百花争艳,还是这么远望不到尽头的一大片,真不可不谓之奇景。
“那便是浅云县主居的宁心殿了。”福公公脚下微顿,转头向甘氏与凤翎傲然的笑,“虽只是县主的名份,县主居的却是宫里最好的寝殿,可见咱们娘娘多心疼县主。”
福公公开始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这腊梅啊,是远从昌黎运来,在宫里养了几年,都不曾开花。说来也怪,县主入宫以后,这倒好,花季没到呢,这花倒一大片儿一大片儿的开了,把娘娘乐得哦……”
“连皇上都说……”福公公在腊梅树上捂嘴轻笑,还欲再说,却被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打断,“福公公好。”
福公公收了眸光,往来的丫头身上打量了一眼,笑道,“哟,凝轩姑娘啊,怎的没在县主面前伺候?”
“奴婢见过夫人,大小姐。”凝轩先向甘氏和凤翎行礼,才答福公公的话,“回公公,县主听闻夫人与小姐入宫,让奴婢这儿守着呢。有奴婢引路,不劳公公。”
“也好,”福公公也乐得轻松,止步,问道,“县主身子可好?”
凝轩行礼回道,“身子还好,就是没什么力气,一早起来也没吃上什么,就念叨着想吃地瓜粥。夫人小姐可是替县主送粥来了?”
福公公一个眼神,身后的宫女双手捧上食盒。
凝轩接过,面露喜色,“这就好了,奴婢这就伺候县主用。”
“你引夫人,姑娘往县主跟前,叙叙旧,好生伺候县主。望县主放宽心,早些康健,莫让娘娘太担心才好。”
凝轩应下,目送福公公离开,才转身带着甘氏凤翎往宁心殿去。
跟着凝轩,甘氏与凤翎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宁心殿的内殿。
一阵轻风,将粉色纱质的落地帷幔微微扬起,隐约映出一个双手绞握的焦急身影。
凤翎不觉弯了弯唇角。
浅云每每心有难事,便是这个姿态。
凝轩在帷幔前止步,提高声音,“启禀县主,秦夫人小姐求见县主。”
帷幔上的身影蓦地一滞,接着传来一声重重的咳嗽,“快请,快请!”
甘氏才一进殿,就见浅云披散着长发,只着了一件中衣,扑上来握住甘氏的手,笑着颤声唤,“娘!”
“臣妾担不起,县主!”甘氏微微色变,忙想向浅云行礼。
“凤翎见过县主,”凤翎也向浅云行礼,“县主万福金安。”
“娘!阿凤!”浅云一手拉甘氏,一手拉起凤翎,嘟着嘴道,“好容易把你们盼来了,我把人都打发出去了,你们还要这么多礼生分了,我倒不如病死了算了!”
“县主,万万不要胡说。”甘氏上下打量着她,带着担忧的神色问,“可好些?前阵子还生龙活虎的,好好儿的怎么就病了?听大人回来说县主身体欠安,把臣妾可急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