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蓉点点头,抬手轻挥,“辛苦了。你们先出去候着,我和阿凤说说话儿。”
琳琅看向凤翎,见凤翎点头,才和琥珀一起行礼出去。
箫蓉冲凤翎咧咧唇,苦笑了一下,在床前坐下,握起箫荞的手,以拇指指腹轻揉,道,“阿凤,你说,从此以后,我和阿荞的那份姐妹情,怕是也要如轻烟一般,散了,再也回不到从前。你说,我这样做,是值还是不值呢?”
凤翎抬手轻抚她的肩上,没有回答。
值与不值,她的心里早该盘算好的。
箫蓉根本不需要她的回答。
箫蓉转脸冲她笑笑,又转回头去看箫荞,“母亲说得对啊,我果真是要入宫的人。在我的眼里,亲情,人情都是过眼云烟,不值一提。”
凤翎拍拍她的肩,安慰道,“凡事冥冥之中皆有定数。这是她当年种下的因,才会有今日的果,阿蓉勿需太过自责。何况,解药我依你吩咐投至茶中,如今阿荞不过是昏睡过去罢了。阿欢说过,这迷药对身子无害,白水即解,所以阿荞不会有事,你放心。”
箫蓉抬手拍拍她的手背,“我知道,多谢。”
凤翎陪着箫蓉稍坐了一会,便起身回屋。
不多久,汝阳候与箫云回府,郭氏称病没有与众人一起用晚饭。
箫荞也说肠胃不适,让人把饭送去了屋里。
汝阳候没有起疑,探过箫荞之后,便回了郭氏屋中。
这天夜里,郭氏屋里早早的熄了灯。
没有人知道这一夜郭氏屋里发生了什么。
郭氏以她自己的方式结束了这一切。
她死了。
暴毙。
郭氏的突然离世给汝阳候府蒙上了一层悲伤的阴影。
其中最伤痛难抑的自然是箫荞。
从此箫荞看向箫蓉的目光里多了一层往常没有的意味,然而她却什么也没有问。
或许,她心里什么都知道。
她与箫蓉的关系,就像箫蓉自己说的那样,再也回不到从前。
之后两月间,昭兴帝病情反复,时好时坏,也就无力治国,国事几乎都落在洛十一身上。
洛十一召箫云进京就越发的勤,这让箫云颇有微辞,却也无奈。
郭氏离世,汝阳候的一切内务都落到了世子夫人凤翎身上。
凤翎处理汝阳候府内务恩威并施,有条不紊,深得汝阳候欢心的同时,也让箫云想接凤翎进京的念头成了空。
箫云只得在京城与汝阳之间两地奔忙。
所幸他的脚程比普通人快得许多,两地来回一日足够,人虽辛苦些,倒也不必常有离别之苦。
箫云如此,汝阳候更是忙得无暇分身。
汝阳候的脸上看不出变化,只是偶尔静坐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淡淡的落寞让凤翎不免有些唏嘘。
郭氏似乎带走了汝阳候爽朗热情的笑声。
汝阳候府比往日更加寂静。
秋风渐起,蛱蝶的翅膀扇起丝丝凉意,眼见着就入了十月。
趁着箫蓉的大日子来临,凤翎也就着手将汝阳候府大肆整饬,一番忙碌,也显得热闹许多。
按照箫蓉的心思,将溶月园前被填平的人工湖重新挖了出来,这日刚好注了水,箫蓉心情大好,留凤翎一起,两人说说笑笑地用了晚饭。
凤翎回屋时,在门外就听杏秀说世子爷回来了,凤翎喜出望外的同时,不免有些惊讶。
若非有事,箫云很少这么早回府。
凤翎进屋的时候,箫云己经放了手中的书,转身一手横在桌前,一手轻握拳放在膝上,浅笑着看她。
笑容很淡,眼睛却是亮晶晶的,仍是当初那般,带着不言而喻的欢喜。
凤翎立时暖到了心窝里去,眉开眼笑的迎上去,“世子爷,今儿这么早?”
箫云“哦”一声以作回答,脸上的笑容随着她清脆的话音更浓了几分。
箫云抬臂迎向她,就在手指触及凤翎的指尖的时候,他上身微向前探,跟着手臂轻振便将凤翎带进了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