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毕竟曾经是恋人,相处起来还是有些不自在的,况且还有宁非在场,“凉辰,谢谢你的祝福,我也希望你能幸福。”
“会的。”慕凉辰温柔的一笑,会的,只要你幸福,我就会幸福。
“慕先生,我和唯一还要去拍婚纱照,一起吗?”宁非脸色微沉的问道,这已经明摆着是在赶人了。
“不了,我还有事情要办。”慕凉辰和唯一道了别,上了自己的车,驱车离开。
唯一抱着婚纱坐在副驾驶上,“宁非,你真想好要娶我了吗?”临近结婚,她总觉得有些不真实,或者说,她恐婚。
“我恨不得现在就把你娶回家,我的珍珠公主。”宁非今天心情出奇的好。
“唔……其实你没必要那么针对凉辰,我们已经是过去式了。”想起宁非今天的霸道,而慕凉辰一直是带着淡淡的微笑包容的看着她,唯一脱口劝说道。
宁非睨了她一眼,摇头道,“你不觉得今天这幅画面似从相识吗?”
见唯一茫然,宁非继续说道,“今天的画面,就好像慕凉辰是沈丹芝,而我……明白了么?”
宠唯一皱着小脸,“你说凉辰是故意的?”虽然宁非说了一半,但是她听得出他的意思。他说,今天慕凉辰的大度包容就像是当年沈丹芝对待母亲,当年明明是沈丹芝的错,却因为她那副圣母样儿,看起来好像是母亲无理取闹,心肠恶毒。
“不……”唯一想说不可能吧,但是看到宁非不善的脸色,把后面的字给吞了回去。
好吧,不管凉辰抱着什么目的,都不关她的事。
这几天倒是过的太平,只是祝杭会时不时的开车到北街来看母亲,这让母亲很恼火。说了他几次,他也不听,甚至得寸进尺的要求母亲和她一起去国外居住。
对于母亲的心,唯一还是看的透的。到了母亲这种年纪,不会去想什么虚无缥缈的爱情,母亲想的便是平平淡淡过日子。但是,对于祝杭,母亲也是有愧疚的,他因为她,一直未娶,因为她,他一直没有一个家庭,这样母亲拒绝祝杭的时候也有点忍不下心。
唯一让人意外的是,宠嘉嘉竟然这么快就订婚了。
唯一和宁非都收到了请帖,据说,宠家还请了各大媒体前去报道。
“她这是要一雪前耻么?”唯一拿着请帖道。
因为她和宁非没有订成婚,所以她要赶在他们之前订婚,好让媒体知道,不是宁非抛弃了她,而是她不要宁非?
“也许吧。”对于这个险些成为自己未婚妻的宠嘉嘉,宁非是不伤心思的,若不是当初认错人,又因为她是宠唯一同父异母的妹妹,也许他会连宠嘉嘉是谁都记不住。
真是印证了唯一的猜测,好像生怕她不去,订婚当天,宠嘉嘉竟然派了司机来接,倒是热情的异常。
到了订婚的酒店,果然是灯光闪闪,好不热闹。
宠嘉嘉挽着秦天的手,笑得一脸幸福,直扎的唯一眼疼。忽视她那高傲的嘴脸,唯一递了请帖进去。
宠康国迎了出来,向唯一身后张望了两眼,脸上闪过失望,“你妈妈呢?”
唯一冷哼了一声,“你觉得一个小三的女儿订婚,配让我妈来么?你就不怕记者朋友们挖出你抛弃妻子坑害岳父家产的老底儿来?”
“唯一!你就不能正常说话吗?为什么总要冷嘲热讽?我是你爸!”宠康国强调道。
“我是对什么人说什么话,听不顺耳就别听,也省的浪费我唾沫。”唯一挽着宁非进去,打量着酒店装潢,倒是下了一番功夫,估计宠康国得掏不少腰包。不过,对于这个女儿,他向来舍得。
“宠唯一,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呢?”宠嘉嘉提着裙摆高傲的走过来,目光落在唯一挽着宁非的手臂上,眼中闪过怨毒。当初她和宁非在一起的时候,宁非连手都没让他拉过。
当然,在宁非眼里,他们根本就没在一起过。
也是,当时两家商量着要订婚的时候,他正跟宠唯一这只小野猫斗得正欢。其实当时订婚的事情还没有确定下来,只是宠嘉嘉到哪儿都说宁非是她男朋友,公众便以为这是铁板钉钉的事儿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宠家事先把将来可能发生的事儿捅出去,最后,宁非却在订婚公告上耍了心眼儿,也只能哑巴吃黄连。
“为什么不敢来?怕你订婚不成给我添晦气么?”唯一淡淡然,“不过你倒是选了个好老公,相信你以后的生活一定很幸福,祝福你。”
唯一拿起服务生托盘上的酒杯,向宠嘉嘉示意。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秦天是绝对的听话好男人,但是,前提是没有他那糟乱的一家子。
见没恶心到宠唯一,宠嘉嘉无趣的哼了一声,扭着屁股走了。
订婚也就是那么回事儿,唯一闲的有些无所事事,宠康国正在台上长篇大论的发言,下面配合的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按程序,接下来应该是秦天的父母上台发言,不过宠嘉嘉觉得秦母那个乡村妇女没什么文化,肯定也不会说什么,就跟司仪打了招呼要求跳过了,哪想到,一早就准备好发言稿的秦母坐不住了。
“嘉嘉啊,是不是该我上台发言了?”秦母紧张的向台上张望。
“呃……妈,你就不用上去了。”宠嘉嘉没想到秦母竟然知道这个规定,有些讪讪道。
“那怎么行,我要是不上去,人家还以为我们秦家没人呢。”秦母愤愤然,还不等宠嘉嘉再说些什么,就站起来向台上走去。
“哎妈你……”宠嘉嘉哪有秦母常年干农活的有力气,拉了一下没拉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秦母穿着和她气质极为不符的皮草爬上台。
那皮草,自然是作为亲家的沈丹芝送的。
当时逛街的时候,沈丹芝并没想过要给秦母买皮草。毕竟那东西不能穿着干活,沈丹芝也是苦日子过过来的,觉得秦母也不容易,买就得给她买些穿着实用的。
哪想到,一到店里,秦母就一股劲儿的冲着皮草去了,便宜的不拿,还专拿贵的,有些沈丹芝自己穿的时候还得斟酌二三。而秦母倒好,跟菜市场买白菜似的,一下子拿了六七件。
“亲家,您怎么拿了这么多同一款的啊?”沈丹芝委婉的问道。
你猜怎么着?人家秦母大手一挥,“给我那些弟妹嫂子买的,让她们看看咱天娃儿出息了,别说是穿,这些可是她们一辈子见都见不着,让他们沾沾我天娃儿的光。”
这感情不是你掏钱是不是?
沈丹芝能怎么说,这秦母连导购员都没用,直接跟抱稻草似的抱到收银台上,就等着她结账呢。
台上,秦母像模像样的清了清嗓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小纸儿,学着电视上喂喂了两声试了试音,那大嗓门把司仪都给震得躲到一边去了。
“女士们,先生们,今天是我天娃儿……那个,天娃儿就是我儿子秦天,和嘉嘉的订婚典……典礼,非常感射(谢)大家能来参,参加。我是天娃儿……秦天的娘……”秦母绊绊卡卡地读了几句,半生不熟的普通话夹着方言,好在都是一个市的,多少能听得懂。
不过秦母不舒服了,这文绉绉的,她还得用临时学的拼音拼,她怎么都觉得舌头不是自己,每发一个音都跟打仗似的艰难。她索性把手中的纸团了团,随手扔在地上,拿着话筒临场发挥。
宠嘉嘉扶着额头一脸不耐,众多宾客看到秦母随便扔纸屑,也是窃窃私语。
“……我儿子那可是我们村儿第一个大学生,名牌!当然,还得是我教的好。我儿子就是随了我,我小时候也可聪明,年年考班级第一,呵呵,我儿子是遗传了我的优良……那个什么词儿来着?对了,你们城里人叫鸡精(基因)。我儿子可厉害了,一毕业就进了大公司当经理,连那公司的什么冻死长(董事长)的闺女都看上我儿子了呢,不过那种小*,我儿子可是看不上……”
座下爆发出阵阵笑声,宠康国一脸赤红,“搞什么!还不赶紧把她给我弄下来!”今天这人可是丢大发了。
“秦天,你还不赶紧把你妈拉下来,还想丢多大的人!还要不要脸了!”宠嘉嘉脸上更是挂不住,为了一雪宁非悔婚之辱,今天她可是把圈里的姐妹都请来了,她们知道她婆婆是这么个上不了台面的粗俗野妇,她还不被笑话死。
虽然秦天也觉得母亲说的太过,但是,老丈人和未婚妻如此看不上母亲,作为孝子的他有些气愤。
“我……我去把她给叫下来。”秦父是个老实的,见亲家和儿媳妇都变了脸,知道自己儿子难堪,忙请缨道。
“爸你坐着就行了。”秦天把父亲按住,现在不管是谁上去叫都不合适。
秦天走到楼梯处,要来保安的对讲机吩咐司仪把母亲请下来。这司仪也真是,遇上这种事,不是应该随机应变么?怎么会由着母亲在上面乱说一通?
工作人员在秦天的吩咐下断了话筒,秦母正说得酣畅呢,突然话筒不发音了,她像先前那样,一边拍着话筒,一边喂喂的叫个不停。
司仪趁机请她下台,“我还没说完呢。”
“夫人,话筒出了点小问题,请您先下去休息一下,等一会我在请您上来,你看行不行?”司仪那句夫人叫得秦母挺了挺胸膛,雄赳赳的走下台,还特有明星范儿的边走边招手。
宠嘉嘉捂着脸不忍直视,今天就不应该请秦家人来。本来她觉得自己没请秦家那些三大姑八大姨,只让秦天父母来,是很精明的决定,现在看来,她的决定存在着很大的漏洞。
秦母如走红地毯般,一路走过来,得意洋洋的向旁边的人炫耀道,“那是我儿子,我儿子是新郎……”
宠唯一笑呵呵的看着秦母,“没想到今天进还挺热闹。”
“这村妇以后估计有宠嘉嘉受的了。”宁非也是一脸笑意,同桌的人很是赞同的附和道,“就是,你说宠家也是名门大户,怎么找了这么个门不当户不对的亲家。”
好在是在司仪的竭力维持下,订婚仪式主持完了。准新郎新娘下去给宾客敬酒,宠嘉嘉有些不情愿。
刚才实在是太丢脸了,她觉得现在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里都写着‘笑话’俩字儿。
偏偏秦母还不自知,屁股下如坐了针般动来动去,“亲家,我讲的怎么样?我还没讲完呢?待会儿我再上去讲完……哎哎,老头子你踩我干什么,我讲的好吧?咱儿子那是最棒的,当然也是我当妈的教得好,没我这么聪明的妈,哪来这么优秀的儿子,你说是吧?”
宠康国和沈丹芝只能陪着笑,沈丹芝在桌子底下踢了宠康国一下,低声说道,“我就说秦天不行,你非得跟着嘉嘉瞎胡闹,你看……这都是什么人家啊。”
“你个妇道人家别多管闲事,这俩老东西能活多久,我看上的是秦天。”宠康国压低声音道,说完抬起头来亲切的给秦父倒了一杯酒,秦父受宠若惊的站起来,宠康国干杯道,“来,今天是孩子的喜庆日子,咱哥俩也喝一杯。”
在宠康国的示意下,沈丹芝也热情的招呼起秦母。秦母那性子自然不跟秦父似的,畏畏缩缩的懦弱,几个回合下来,反到是她招呼着沈丹芝吃菜,喝酒,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主人。
酒酣之际,宠康国有些醉熏,一个衣着得体的年轻男子端着酒杯过来,绅士的举杯,“伯父,这么大好的日子,我敬您一杯。”
宠康国打了个酒嗝,嘴里溢出酒气,撩起眼皮看着年轻男子,男子对他微微一笑,“伯父还认识我么?”
对上那笑脸,宠康国霍地退了一步,椅子在地面上划出不大不小的声音。
“康国,怎么了?”沈丹芝看着眼前面容姣好的男子,挺惹人喜欢的孩子,倒是看着有点眼熟,不过,一时想不起来。
“伯父这是喝多了么?”年轻男子却是先沈丹芝一步,上前扶住宠康国,眼角淬着笑,可是这笑,在宠康国眼里,如染了毒的蛇信子,嘶嘶的卷向他,整个人如堕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