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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三章 祝老爷子辞世

昨晚熬夜看球，看完球坐桌前码字，心情还是有些难以平复，预料到意大利会输，但是真心没有想到会输得如此惨烈，别不论，却是很为布冯觉得遗憾，这应该是他后一次欧洲杯，也许这位天才门神黄金时代终于无法挽回地成为了过去，但是这样一个句号，画得实不算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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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凯和良子接到了消息都惊呆了，急忙收拾了一下城里东西往村里赶。巧然因着有身孕被博凯送回了娘家，盈双也陪着良子一起去了齐家村。

虽说论起血缘关系，博凯跟老爷子自然是没得说，嫡亲玄长孙，可若说起亲厚程度，却是良子跟老爷子感情加好一些。

郑大夫路上详细地问了老爷子情况，听得也只嘬牙花子，苦着脸叹气道：寻常人摔破了头都凶险得很，何况老爷子都这把年纪了，不过还是得到家看看再说。”

一行人急匆匆地到了齐家村，进屋见到老爷子情形，都忍不住潸然泪下，即便是跟老爷子算不得亲博凯，也用拳头堵着嘴抽噎起来。

良子双腿一软就跪了地上，膝行几步上前，抓着老爷子手就开始哭：祖爷，祖爷我是良子啊，你睁眼看看我，你还说等着我生儿子，您要抱大胖小子呢……”说罢趴炕沿儿上泣不成声。

郑大夫上前查看了老爷子伤势，又细细地把了脉，看了之前大夫开方子，说是极对症用不着添减，听说老爷子还能自个儿咽得下药，点点头说：比我路上想得情况要稍稍好些，这几日继续吃这个药，我给针灸着看看有没有效验。”

但是出了屋子却又叫了祝家三个兄弟到跟前儿说：我当着你家老爷子说得乐观些，不过我也少不得叮嘱你们，老爷子年纪大了，别说是这么严重伤势，就算是个小病小痛都容易坏事儿，你们该准备就都得准备起来了。”

祝老大一听这话，人就颓然地蹲了地上，揪着头发不吭声，祝永鑫和祝老四也都忍不住背过身去抹眼泪。

后反倒是杨氏先抹了把泪说：行了，我知道你们心里都难受，可如今难受是你爹，都按着你爹夜里说得去忙活，外头事儿你们兄弟三个商量着办，家里做饭熬药和置办东西这边我盯着点儿。”又扭头对方氏道：让荷花赶紧给博荣写信，看能不能赶回来见一面……”

大家各自应了就去忙了，小一辈都守炕边，荷花一边擦眼泪一边给博荣写信，写完低声念给方氏听了一遍，又依着方氏要求加了几句嘱咐话，便封了信交给博凯，让他到城里去寻人送信。

郑大夫每日三次地把脉，早晚两遍给施针，老爷子一直没醒，但是喂汤汤水水却还都能自个儿喝下去，便这样不好不坏地拖着。

寿板是老爷子七十大寿那年就备了，上好红松木料，祝老大按照天六寸、帮五寸、底四寸规格，已经寻了工匠开始拾掇。

寿衣是这几年闲暇时候慢慢做起来，上九下七，从贴身到棉衣再到罩衣都准备妥当，妯娌几个细细翻查了都没有线头疙瘩之类，就都叠好搁西屋炕上，另去扯了布缝孝袍子、孝帽子，还要做棺中铺盖、枕头踮脚等物。

乡下俗令儿，老人咽气之前须得把这些都备好穿上，东西全都要铺陈妥当，不然就叫光着身子走，是活着亲人大遗憾。所以几个人每日除了照顾老爷子，就都是凑西屋里做针黹，不到半月就都累得眼窝内陷，一个个强自撑着。

荷花虽说心疼方氏，但担心祝老爷子，而且这时候大家都忙，谁也没法踏实地歇着，倒不如就由着去了。倒是王寡妇总记挂着方氏对她帮衬，这个时候了也不避讳，闲暇时候就到家里来陪方氏说说话，帮她做点儿活计。

就这样拖了进一个月，刚开始是因为每日只吃些汤水，人肉眼可见第九瘦下去了，到得大半个月后，手脚就都开始浮肿，原本褶皱老干皮肤被撑得紧绷，连施针都没法子只得停了，汤药也已经基本喂不进去，大家也都明白，许就是这几日事情了。

家里气氛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来，那许多人屋里，却偏生都没什么声响，也没人说话，偶尔谁不小心咳嗽一声，都惊得全家心里一跳。

寿衣已经都摆了祝老爷子身边炕上，铺盖、枕头也都准备妥当，一口上了漆大棺材已经做好，放院中草棚中搁着。

方氏扯着袖子抹眼泪，伏祝大姐肩头，低声道：老天保佑博荣地赶回来，能见后一面也是好……”

要说这人也是不经念叨，方氏说了还没两日功夫，这一日天还没亮，外面就是一阵急促地拍门声，这夜正是老大媳妇姜氏守着，赶紧拢着灯出去应门，问清楚了是博荣从南边儿回来，这才敢给开了门，迎进来说：赶路累了吧，先到屋里来困一觉，有啥事儿明早再说。”

博荣急着去看了老爷子，见到这般光景自是大哭了一场，然后去见了老祝头和杨氏，又惦记着家里，直接辞了这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