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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八章 入冬暴雨
齐永正一家走了之后,家里日子也重安生了下来。
今年天儿虽然不如去年热得厉害,但是入秋之后却一直也不见凉爽,离着产期还有近两个月,依旧闷热天气让荷花心情也跟着烦躁不少,肚子越来越大,每晚都睡不安生不说,一想到自个儿才十几岁身子和古代医疗技术,荷花就越发不能安心,河道工程又到了关键时候,齐锦棠外头也忙得不可开交,苗儿和小真只能天天变着法儿地给荷花解闷儿。
因为产期临近,博荣和小秀那边时常打发人来送东西,孩子穿、戴、用,还有给荷花补养身子,用不上十天半个月就送来一回。
小秀还特意写信来说,等后一个月她直接带着催生礼过来,一来娘家人来送催生礼是规矩,二来也是过来陪着点儿荷花,免得她一个人外生孩子时候想家害怕,荷花看过小秀信才觉得放心了不少。
渐渐到了深秋季节,整修河道工程一直还算顺利,眼瞧着已经一路修到了山脚下。虽然天气渐渐冷了起来,不过干活人却还是干劲儿十足,河堤上一片热火朝天景象。
谁知道刚刚入冬就突然下起大雨,刚开始齐锦棠家还能坐得住,可是眼见着大雨下了一天一夜还不见减小,反倒有愈演愈烈趋势,他心里惦记着河堤上搭棚子住着工人,如今正是修到山脚下地方,住棚子都搭了山下,照着大雨这样下法儿,万一山上滑坡或是有山洪倾泻下来,那可就不是闹着玩儿了。
想到这里齐锦棠顿时就心焦起来,顾不得外面瓢泼大雨,起身儿吩咐下面备车说要去堤边看看情况。
齐母听说吓得不轻,连连过来劝阻道:你打发个府衙人去就是了,何苦大雨天自己过去,这样天气路都看不清楚,若是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可怎么好,你就算不为我这个做娘考虑,你也要想着荷花和肚子里孩子不是?”
齐锦棠眉头紧锁,后还是咬牙道:娘,你别跟荷花说我去了河堤,只说我府衙忙公事,我必须得过去看一眼,不然我心里放不下。”
齐母眼见劝不住儿子,又是生气又是担心,可也知道齐锦棠脾气,他若是认准事儿,就算是谁来说怕也无用。
齐锦棠回房就见荷花等着他,眉宇间一片淡然,亲手给他系好衣带,披上蓑衣、戴上斗笠,这才开口道:你肯定想去河堤查看,我知道拦不住你,所以也不多说什么了,你自个儿路上小心,不管遇到什么事儿,记得我和孩子家等着你回来。”
说罢又对跟着人好生叮嘱了一番,这才又转回身看着齐锦棠,半晌才道:自己小心,早去早回。”
齐锦棠伸手把荷花搂进怀里,后她额头上印下一记轻吻,保证道:不用担心,我去看看就回来,一定会多加小心。”
荷花脸上装得淡然,心里却早就七上八下了,南方多是丘陵山,这一路过去都是山路,雨下得这样大,若真是遇到滑坡或是泥石流,那可真不是闹着玩儿,哪怕齐锦棠没事,若是工地上出了什么问题,必然也有不少人要对他落井下石,这样一来,先前努力都白费了不说,说不定还要被问罪。
“奶奶,您总站着腿该肿了,还是歪着歇歇吧!”苗儿见荷花屋里转了好几圈儿,只得上前开口劝道,“那么多人跟着呢,肯定不会有事。”
“你知道什么,若真是出事了,多少人跟着又有什么用处。”荷花烦躁地甩了一句过去,说罢又觉得自己语气不好,叹气道,“我心里烦,你们也别跟我眼前儿呆着了,指不定就得让我当了出气筒。”
“能给奶奶出气是奴婢福气,奶奶若是骂奴婢几句心里能舒坦,那奴婢都领着。”小真趁着荷花语气软和下来,赶紧扶着她到榻边坐下,端了绣墩来给她架脚,然后轻轻给她揉捏着肿胀小腿。
“奶奶,刘夫人来了。”白芷推开门进来道,“说是来陪着奶奶。”
“赶紧把人请进来。”荷花一听韩红佩冒着这么大雨还来陪自己,心里很是感动,起身儿到门口迎着,雨大风急,廊下也不能幸免,只能屋门口站着等,不多时就见丫头们打着伞扶着韩红佩从廊下过来。
“红佩姐姐。”荷花开口招呼道。
韩红佩步上前,进了屋却又退来几步道:我又不是外人,你何苦还出来迎,我身上寒气大,你先别近前儿,等我换了衣裳。”
白芷领着韩红佩到碧纱橱内换了衣裳,又喝了碗热热姜茶,这才出来跟荷花坐下说话儿。
“我家大人跟着齐大人一道去河堤上查看了,我家里寻思着,你怕是没经过这样事儿,如今又有身子定然心思重,便干脆过来陪着你,咱们两个说说话儿也好。”韩红佩打量着荷花肚子道,“看你肚子比上次又大了些似,近吃东西可还有胃口?”
“也吃不下什么,下人每日换着花样儿地做,却也不见有什么太好胃口。”荷花摸着肚子道,“如今肚子越来越大,就像是顶胃上似,哪怕是想吃东西,也吃不下多少。”
“都是这样,后这一个多月确要辛苦些,咱们做女人,总是要经这一遭。”韩红佩看向荷花,安慰道,“每日多备着些吃食,饿了就吃点儿,哪怕吃不多也好,你这身子,看着还是太瘦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