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人都说他无情,说他是个可怕的男人,都不相信他是真心待她,在他们眼里,她是以色侍人,是狐媚转世,一旦色衰,自然爱弛,下场只会凄凉。
云静好没想那么远,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她不是萧容浅,她不会将自己逼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她早就说过,,她不是那种能与众多女子共侍一夫的人,若有一日,他钟情于他人,依着她的性子,她会放手,不会去阴谋算计,不会去与旁人争宠,她一直都是这样的心思,以前如此,即便将来做了皇后,也不会变。
便是爱一个人,也不能爱得没了自尊。
直到天黑了,君少秦才醒过来,歉然地看着她,眼底犹有初醒的懵懂,像个孩子似的,“我睡着了。”
“你太累了。”云静好微笑,轻轻抚了抚他垂下的散发,“你再睡会儿,晚膳时,我再叫你。”
君少秦却拉着她一起躺下,将她搂在怀里,眼中带着浓浓的眷恋,脸埋进她泛着暖香的胸口,温沉低语道,“今早上,钦天监定下了吉日,下月十五行册后大典。我知道,你不喜欢昭阳殿,便叫内务府为你重修琴瑟殿,改名‘来仪殿’,犬百鸟朝凤,有凤来仪’之意,你可喜欢?”
“喜欢。”云静好抿唇而笑,其实,她更愿意跟他住在宫外的小院里,过平静的生活,那才是她最向往的,但她清楚,那也只能是向往。
看着她微笑的样子,君少秦的心也跟着柔软下去,轻轻贴上她的脸颊,唇落在她的耳垂,啄着她的耳珠子,云静好也很配合,双手环上他的颈项,抬头去吻他的唇。
他是最受不住她勾|引的,环在她腰间的手便忍不住移上,解开她的衣裳,掌心暖暖地覆了上来,极轻极柔地抚|弄着她因怀孕而丰满的乳|房,等渐入佳境,眼看就要共赴*之时,云静好却抓住了他的手,微微嘟着嘴,撒娇道,“皇上,太医说了,房|事不能太频繁,你昨晚才要了……”
君少秦懊恼地抓了抓头,声音很是压抑,“一天一次也算频繁?”
云静好拢了拢衣裳,闷闷地说道,“不然你去找别的妃子?”
君少秦坐起身来,板了脸,打量了她半天,半眯着眼睛道,“你真想让我去?”
云静好听他语调不善,像是要翻脸,便朝着他皱了皱小巧琼鼻,软糯的声音听起来好听得紧,“人家说做皇后的不能做妒妇,再说,我终究会年老色衰……”
君少秦轻笑,他喜欢她这样撒娇,她一撒娇,他就觉得幸福。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目光灼灼,声音坚毅笃定,“有你为妻,此生有你相伴,即便是年老色衰,我也甘之如饴。”
云静好脸上绽出清艳笑颜,心里一下子充实了许多,说不出的欣喜满足。
入宫以来,他对她说过的情话不少,属这句最为动听!
她靠进他怀里,笑声更甜,“这句话,我记下来了,从此不许反悔。”
到底喜欢他什么呢?云静好不知道,也说不出来,她只知道,只要跟他在一起,就会有一种如火般炙热的情绪,心像是被他缠住了,尝了他的味道,就欲罢不能。
而她也不知道君少秦喜欢她什么,其实,她并无过人之处,或许,她只是幸运。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又称“团圆节”,是和家人“千里共婵娟”的好日子,对于云静好来说,今天则另有一层含义。
今天是她受封的吉日,从今天开始,她就是君少秦的中宫皇后了,她的“琴瑟殿”也正式改名为“来仪殿”,换上了御笔亲题的新匾。
天没亮,宫人便侍候她换上了皇后的礼服,五彩翟纹祎衣,朱色罗縠缘袖,玉带珍珠穿缀,戴大绶紫佩加幜,头上顶着沉甸甸的既定发髻,戴着璀璨夺目的凤冠,珠玉累累沉沉,珍珠流苏,花钿步摇,熠熠流光,行走间,一步步晃动,将容颜映得更加明丽娇艳。
辰时,君少秦着玄衣纁裳十二章纹冕服,戴十二旒玉藻冕冠,在太和殿升座,与云静好一起受群臣跪拜。
上午举行大典,下午云静好便回到来仪殿,接受后宫诸妃及朝廷命妇的朝贺,一番繁文缛节之后,已是月挂当空之时。
累了整整一天,连个喘气的时间都没有。
来仪殿里,红底描金的龙凤火烛左右而置,火红的烛光映着幔帐如云,瑞兽炉中的香烟馥郁绵长,将殿阁熏染成迷离幻境。
九陌祥烟合,千春瑞日明。愿君万年寿,长醉凤凰城。
宫人们侍候帝后二人喝了合卺酒,行过了正礼后,便纷纷退下了。
“累了吗?”君少秦伸手替她取下发间累赘的凤冠,握住她的手,声音格外醇厚,“我这一生,最幸福的,便是今日。”
云静好轻轻地笑了起来,与他十指交缠,紧紧相扣,这一笑,便是满室春|色,如繁花盛开,春|光明媚。
第二天,忽律派使臣送来了一件特殊的礼物,说是进献给新皇后的礼物。
那只锦匣被奉到云静好面前,里面是一颗鸽血红的宝石,鲜艳欲滴,灼然生辉。
这颗宝石,云静好是见过的,它曾镶嵌在贺兰王后的凤冠上,是贺兰国的至宝,天下只此一颗。
忽律送来这样的礼物,究竟是何意思?难道他还没有死心?
据闻,忽律回到北疆后,一直伤病缠身,却仍不忘重振旗鼓,伺机入侵中原,而君少秦也同样做好了准备,欲派兵北进,踏平贺兰。
这两人,早晚还会有一场大战!
云静好将宝石放回锦匣,殿外却传来一阵人声纷杂,惊扰她心神。
“是谁在外面,这么不懂规矩!”她扬声喝问。
“启禀娘娘,是被废冷宫的江氏,奴才们看管不严,江氏至长门殿跑了出来,闯进了来仪殿……”
宫人回话时有些犹豫,似乎担心她的责怪。
“江氏?”云静好莫名所以,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是选侍江映月。
江映月,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人提起过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