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思雅却是捂嘴笑了起来,像是怕吓到了他,叹息的说道。
顾墨尘却只是看着她苦笑,眼神也是有些飘离,像是在躲闪她的深情对望。
然而,越是这样,筱思雅却越想捉弄他,甚至伸手要去捧他的脸。
“尘尘,我成功了,喏,这是给你的奖励。”
然而,掐在这时,徐紫苏的声音响起,那棚子的门被人拿开,一直小手拿了一个小瓶子出来,无比喜悦而欢快的叫道。
然而, 映入眼前的却是筱思雅深情的眸子以及快要抚上顾墨尘的双手,徐紫苏气的嘟起了嘴巴,小女孩家的霸道劲儿也上来了,一把扯起还坐在凳子上的顾墨尘,以最快的速度在他耳畔说了句五十两。
夜色中,顾墨尘的眸光尤为的亮,徐紫苏在门口听了多久他清楚的很慢,并且也算准了时机,这丫头绝对会在最后一刻挺身而出,当然,这为的就是钱。
于是,丝毫不考虑的就答应了。
于是,徐紫苏便开始演戏了。
“表嫂,你这是做什么,他可是你的表弟,别人都是朋友妻不可欺,可是这表哥的弟,同样不可勾、引的,我知道我家尘尘样貌好,就是这脑子有些不好使,可是我宁愿把鱼目当珍珠来疼来爱,你们是走亲戚,可是我们这地方这么小,吃喝穿用都得靠自己双手,你们在这里做客,我们欢迎,可是居心不良,那还请你们早些离开。”
这是变向的赶人了。
筱思雅像是被人抓了包,气的面红耳赤,而这顾墨尘此刻满心满眼都是徐紫苏,徐紫苏都拿这种口气质问了,他却无动于衷,还在那里一个劲的讨好,劝说,还真的是窝囊,便是扯着嗓门道:
“表弟媳,你误会了,我只是来喊你们吃饭的。”
这段时间顾墨尘和徐紫苏基本都不在家,而她和端木陵前前后后都找遍了,就差没挖地三尺,却依旧没找到那盒子,两人商量之下便想用美人计来对付顾墨尘,可是这傻愣还未上钩,这徐紫苏就冲上来了,还无故的给她扣上了这么一个罪名,这今后相处的日子还能这般风平浪静么?
再说了,这不是皇宫,也不是王府,他们无法拿身份来压制顾墨尘,毕竟他出来连姓氏都改了,这心里还不知打的什么主意,而且据知,顾墨尘娘死之前只有他一人在身边,皇帝和那些嫔妃担心的东西是不是就都在顾墨尘的手里,可是那又是什么?
皇帝可是许诺了自己的,只要自己有法子将顾墨尘手心的那个盒子打开,那么,就会想办法将皇后给处决了,而立自己为皇后,皇帝身子渐渐衰退,假以时日,她就是高枕无忧的太后,这份荣耀,也正是她一直的目的。
她要让筱族的人知道,女人不止是只会依附男人,没有了男人,她们会过的更好,爬的更高。
从此以后,只要有人敢看不起她,再敢议论她娘是外族人,那么,她也绝对不会姑息......
“这是怎么了,喊吃饭都能喊这么久的。”
果然,不到片刻,端木陵的声音也是从一头给响了起来。
筱思雅如同见了救星,立马提起裙摆跑了过去,并且扑进了端木陵的怀中,捶着端木陵的胸膛,并带着哽咽的口气道:
“都说让你来喊吧,你看,都让表弟媳给误会了。”
“误会什么啊,这都是成人了,尤其有家室的,若是这样就能误会,那这还有几家过的安宁呢,再说了,你们也是打小一起长大的,不是早就习惯了彼此的关心了么?”
端木陵却是说的冠冕堂皇,似乎是徐紫苏小气了,而人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彼此之间的感情可深着呢,他这个做相公的都没发表意见,倒是这个未过门的媳妇就已经吃醋了。
“原来表哥这么大度啊,是表弟媳我想的太不周到了。”
徐紫苏也是拿起的放得下的人,上一刻或许还在和你为敌,这下一刻却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和你成为好朋友了。
此事就这么过去了,几人也算是冰释前嫌,并且坐下啦用餐。
“哇呀,表嫂,你的厨艺可真精啊,能够将大白菜炒糊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还有,这红烧肉拿糖当水放了吧,是不是表哥特喜欢吃甜食啊,这个不要怪表弟媳我多嘴,吃多了容易得糖尿病,特别是表哥他老大不小了,这男人与女人都是一样的,时间到了,这身材也是会变形的,还有这鱼,这腮还在呼吸呢,我可是善良的的大好人,不吃生的。”
看着这一桌子要么就是半熟,要么就是熟透的菜徐紫苏也是无语了,不是她挑剔,实在是忍不住说啊,她这么爱美食,这么珍惜这食物,可是这本该是美好的一顿美味,结果变成了不可下咽的毒、药。
对,比起毒药更甚。
“平日在府里都是有人帮忙烧火的......”
此时此刻承认自己厨艺不好这不是打自己脸么?
顾墨尘刚刚夸她的时候她可是没有反驳的,而这几个菜也却是入不了口,筱思雅便是嗫嚅的说道,说完,却是捂着脸不还意思的跑了。
徐紫苏,你记住,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后悔认识我......
洗漱完,徐紫苏直接被顾墨尘给拉到了自己的房间。
徐紫苏也没扭捏,反正彼此都没把彼此当做异性看,便是负手在他房间观摩了起来。
其实没啥看头,简陋的很,出了一张床就是一张桌子,还有一个书柜,连一副画都没有。
“喂,你为什么在他们面前每次都表现的这样我能啊,不是躲着就是那姑娘我做挡箭牌,莫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在他们手中。”
顾墨尘这人前人后一个模样她也是看的有些累了,今日便是将这话题给打开了。
顾墨尘此刻双手枕着自己的头,一派慵懒的半躺着,似乎在欣赏徐紫苏的观摩,而他这模样轻浮极了,跟之前的他判若两人。
“呵,这便是九年前的我。”
听着徐紫苏的话,顾墨尘却是清冷笑道,而他这一笑,却隐藏了太多徐紫苏读不懂的东西。
“顾氏家族本不姓顾,而是复姓宇文,我的外公却是前朝遗腹,为了躲避朝廷追杀,便带着一家老小改名换姓逃到了襄怀一带,并且在那里开起了商人的旅途,没想到这生意越做越大,便是引来了不少人的觊觎,其中不乏朝廷。”
“我娘,端木蓉,乃当今皇帝的亲侄女,当年第一才女,文武双全,可却因为是通房丫鬟所生,在端木家根本不受宠,我爹到汴京谈生意,被歹徒追杀,半路却被我娘救了,就这样,他们相爱了,经历了改朝换代,外公便不让顾家子孙再涉及武学,他们只想一家子平平安安的过下去,而端木家估计早就怀疑我爹的身份,便是设计招了我爹入赘,并且还想吞下他所有的财产,这一切被我爹娘识破,两人三番五次抵抗,并且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越却又不得不屈服于朝廷的威力之下。”
“而我,生下来世界就是阴暗的,因为不能学武,端木家的人看不起我,住的是最破旧的偏院,一月只能和爹娘见面一次,却有三个月住往襄怀外公外婆家里,他们待我我,对他们的感情甚至甚过了爹和娘,每次回去,端木王爷便会给我很多好玩的好吃的, 然后便开始问及我关于外公家里的一切,而我却傻傻的什么都说。”
“六岁那年,外公生意突然遭到各地人的反对,并且对着他苦心经营下来的店面打砸,爹便动身去了,结果这一去就是好几年,而我也被娘给遗弃了,她发了疯一样的找着爹,从此,我便再也没有去过襄怀,也是那一年,我遇到了筱思雅,她是当今丞相的嫡孙女,备受家里恩宠,却事事都护着我,并且还请求丞相让我入学堂,我没有童年,她却弥补了我这一缺失,年少轻狂,也是最容易被感动的,最后,她却舍弃了我们之间的一切,九年前,皇帝选秀,她毅然选择了入宫,并且还诬陷了我唯一的朋友,导致我们成为敌人,也是在那一年,我受不了这样的双重打击,便逃离了。”
“逃离的途中却频遭暗杀,我失足掉落悬崖,却被师傅救了,此刻,我便开始学武,三年后,去找外公,却发现他们已经被人杀害,宅子里满满的都是白骨,我不知道哪一具尸首是外公的,哪一具是外婆的,哪一具又是叔叔婶婶的,只得找了处荒芜的山间将他们给安葬了,可却在安葬他们过程中却发现外公身上的一宗卷书,里面详细记载了他毕生所经历的一切,并且还有他财产的所在地,于是,我将这一切归为己有,用了六年的时间打造属于我的天国。”
“所以,你说,我在他们眼里不该装么?”
徐紫苏怎么也想不到顾墨尘会将自己的一切告诉自己,可是,自己却震惊不已,此刻,更不知道要怎么劝他。
他的回来,毕竟是这朝廷的劫难。
“所以,你回来只是为了报仇。”
“对,我在外公外婆坟前发过誓,穷尽毕生,也定然会为他们找到凶手,并且将他的头带过去给他们祭拜,可是,回来却得知,我还有个弟弟,顾墨白。”
“那个顾墨尘,你疼么?”
他所承受的比起自己可是多多了,对他之前的种种也是可以理解了,想到筱思雅之前对他这么好,几乎是把他从黑暗的世界中给拉了出来,六岁认识,十五岁断裂,也是一个九年,而十五岁的男子在这个时代已经可以娶妻了,如若不是选秀,他们应该成亲了,并且还是很幸福的一对,偏偏造化弄人。
那么?他的心疼么?
问出这话的时候,徐紫苏的心是颤抖的,小手不由自主的捂上了他胸口的位置。
显然, 顾墨白的出现令他很意外,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就多出了这么一个弟弟,可是,顾墨白的待遇明显就比他的好,所以,他不让顾墨白参与这样的黑暗,在端木陵他们来的第一时间便将他给支开。
只是,端木陵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顾墨尘却是低头凝视着她,良久,却是摇头笑道:
“不疼!”
因为已经疼的麻木了,也因为这样,他才会有今天,才会强大。
“顾墨尘,今晚的饭菜不好吃,我给你重做一顿好不好?”
他的一句不疼,徐紫苏的心口却没来由疼了起来,为了避免自己尴尬,便是出声说道。
“不用,陪我去看看星星吧。”
“啊......”
于是,许姑娘被某人直接一口气给提上了树杈,可是这乌漆嘛黑的,什么星星,就是一个星沫子也没有,而顾墨尘却是双手枕着头,一直仰望着上空,似乎看的很入迷,徐紫苏不想扫他的兴,便趴在树上打盹。
翌日,东方刚露出鱼肚白,鸟儿已经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
徐紫苏睡梦中自己挂在了悬崖,那悬崖可是万丈深渊,一个不小心就会掉落下去,而前面却是老徐一家子不怀好意的贱笑,还有不断靠近的步伐。
她大叫一声,人一个不稳便直接给掉落悬崖。
而睡梦中,徐紫苏受到惊吓,也是叫了起来。
“啊......”
然而,下一刻,一道甜溺的嗓音响自头顶:
“苏苏,不就是昨晚惹你生气了,你也没必要爬到树顶去睡吧。”
徐紫苏一个激灵,瞬间,这瞌睡也醒了大半,映入眼前的是顾墨尘放大的俊脸,而自己此刻却是以不雅的姿势躺在榻怀里,而他却是睡在地上的。
徐紫苏晃了晃还有些晕的脑袋,昨晚的种种涌了上来,咬牙切齿的瞪着一脸无辜的顾墨尘,小手更是不经意额在他的腰处狠狠拧着,皮笑肉不笑的撒娇道:
“我告诉你,顾墨尘,这屋子是我辛辛苦苦将所有积蓄给建起来的,你要是住不惯了你就给我走。”
该死的,居然将她丢树顶一个晚上,现在这腰酸背痛的,尼玛,这后背都不知给树杈给搁成什么样子了,即便是演戏也不带这么糊弄人的啊。
然而,这余光瞥到一旁看戏的端木陵和筱思雅,顿时,红了眼眶,撒娇道:
“表哥表嫂,他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