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梅雨彤这样一说,华妙冰隐约记得是有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件事,却是更觉奇怪了,道:“但是,我后来老公也死了啊。我自己在单位受到冷待,不见得比她好。”
“对。这就是我一开始纳闷的。你老公也死了,情况都不好了。其实,看起来比她还惨的样子。你看,她现在儿子发达了,自己是个富太,不见得比你差吧。你说是在北京,不也就个在单位挂职的。她在北京买得起别墅,你在北京,拿工资,就一套房子,想买别墅,这辈子这点工资不能指望。她哪需要妒忌你,你该妒忌她!”
华妙冰越听越愣:“你说她干嘛恨我?”
“我后来,直到听说你是结了婚的,而且,对象是个搞科研的,姓什么?”
突然听梅雨彤问起自己现在的老公,华妙冰稍稍有点尴尬,道:“我现在这个老公,一样只是个拿工资的,不怎样,叫冯四海。”
“对了,冯四海!”梅雨彤一拍掌心。
“怎么了?”
马秋霞关乎冯四海什么事?
“你不知道很正常。那个时候,你落魄了。她,比你好一些。有人可怜她们母子。给她找对象。她这人,说起来以前就是总以清高的知识分子自居,当然学历完全比不上你。这也是我最看不惯她一点的。没的清高,总是假清高。说是一直要求找和你一样强的知识分子做老公。”
华妙冰一惊:马秋霞以前和冯四海有感情?
她怎么没听冯四海说过,他死了老婆后除了她以外有交往过其她女性呢?
“我相信你现在的老公和她从来没有过有一腿。知道为什么吗?你老公远在北京。听说她当年,为了嫁你这个老公,千里迢迢跑北京去见男人一面,结果得知,他娶老婆了,刚好娶的人是你。”
“她怎么会想嫁我老公?”
“好像是人家给她介绍有这么一个人,刚好也是死了老婆,要给儿子找个妈。她这不听着这男人的条件,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再有你看都过了这么多年,她一直孤身一人的,八成,是找不到比你老公更好的对象。”
原来,自己在无意中,将唐母得罪到这么深。
华妙冰越想越气:“这些事关我什么事!我对她做过什么吗?!她凭什么都怨到我头上?”
“是没理由怨到你头上。但是,她确实把你恨之入骨。”
“所以买凶来杀我吗?”
“买凶来杀你的,好像不止她一个。那帮子人,先找的也不是我。刚好,我家里一个小弟,是另一个帮的。那个帮,就是有点像真正的黑社会了。我是整天监视这个小弟,担心他走上邪道,不让他和那些人混。那天,被我逮到了我小弟接到任务。我趁此顺藤摸瓜,被我知道了这些来龙去脉。”
“除了她,有谁?”
“太子你知道吧?听说你这个项目落在太子地盘了。但是,太子没插手帮你,是由于比太子更厉害的人来了,说要你的命。”
“什么人比太子更厉害?”
“太子有个妹妹,嫁的是真正的豪门。即使是太子,对这个妹妹也是大气不敢出的。”
“我们现在是去找那个富太太?”
“找马秋霞。我打听清楚了,一切,她才是始作俑者。因为,她和太子的妹妹好像有勾结。”
华妙冰想着,找到马秋霞以后,是举起拳头,先揍一顿马秋霞为自己出气,还是怎样。
一群人赶着往唐母的别墅去,一时,都忘了自己的假死,让几乎所有人为之惊慌。直到尤二姐打了寻呼台。华妙冰的BB机响了。
那些人拿了她的手机和钱包,却没有动到她BB机,是由于BB机被她扔在了车里另一件外套里头。刚下车时,她重新换了一件外套,兜上了BB机。
赶紧利用这东西,给那些急着找她的亲人,发回平安的信息。
他们来到唐母的别墅。
马秋霞当时,听着人家报信说,面包车确实掉下山崖,华妙冰要是没死的话,定是去掉半条命,在自己屋里放声大笑。
钱太太和钱月秀都出去了。
只剩下个保安看门。
梅雨彤不费吹灰之力,将那保安诱拐了出门,交给华妙冰和两个助手及司机大哥看着门。她自己和华妙冰,从唐家大门轻松地进了别墅。
听见门铃响,马秋霞因为敌人死了很高兴,走到了大门口,没有问清楚就开了门。
门,噹一声打开后,面前站着的华妙冰,与三十年前几乎没有什么变化的气质容颜,出现在马秋霞面前。马秋霞失声尖叫:“鬼!”
若不是情况过于严峻,梅雨彤想抱住肚子大笑。
“我不是鬼,我也没有如你所愿死了。”华妙冰两手插着口袋,冷静地审视马秋霞的面孔。
她真的对这个女人一点印象都没有。
马秋霞倒抽口凉气,在确定了真实的情况后,抖着嘴唇:“你,你想怎么样?”
“我只是想来问你一个问题,你怎么那么有能耐,指挥人家杀我,连太子都指挥不动的人。”华妙冰一路听梅雨彤说的情况,知道这个最大的疑点,不问马秋霞本人,恐怕谁都不知道答案。
“我找人杀了?”马秋霞反口反的极快,“你有什么证据说我买凶杀人了?”
“你买凶的人,正好是我朋友的小弟。你说呢?”
“那就该知道不是我买凶!”激烈地吐出这句后,马秋霞知道自己说漏嘴了,双手捂住口。
华妙冰冷冷地看着她:“你果然是知道有人买凶要杀我的事,你敢说你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当然,公安机关应该很快就有人到这里来抓你了。不过,在这之前,你我之间的个人恩怨该结了,你说是不是?”
公安?都知道了?来抓她?
马秋霞害怕了,腿软了,她唯一最担心的,无非就是,如果她儿子知道的话,知道她母亲是这样一个真面目的话。
“你们报警了吗?如果你们报警了的话,我没有什么话好和你们说了。我要通知我的律师过来。”
眼见马秋霞说这话的时候,两条腿明明都抖着像快站不住,却吐字清晰无比。华妙冰和梅雨彤两人眼中划过一抹疑问。
恐怕,马秋霞和潘裕华兜着的这个秘密,比马秋霞去坐监狱,都来的更重要。
外头,警车的笛声随之而来。
姚子寒在事发地,正想着华妙冰会上哪里去时,接到了公安机关的电话,说是找到华妙冰了,和买凶案犯在一块。
同时间,老四他们得知了华妙冰安然无事,一群人面面相觑,不知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四接到家里老婆打来的电话,老四媳妇在电话里和他说了许秀琴带着儿女鬼鬼祟祟到太子家的动静。老四吃一惊,看向沈老三。
沈老三见他对着自己看,问:“怎么了?”
老四是摸不清其中的状况,感觉沈老三不像是阴谋派的人,不如打个电话先问问姚爷是怎么回事,顺便汇报情况。
老四打电话的时候,离他们不远的那辆豪华车,静悄悄地驶离了现场。
北京的百货大厦超市里,钻在沈佳音怀里的小包子,抬起小脑瓜,说:“阿姨,心跳好快。”
沈佳音听孩子这么说,脸上一尴尬,一摸自己胸口,确实心跳的有些快,都是因为——因为见着老公好像不大对劲,不知出了什么事,自己跟着担心。
站在后头的姚爷,听说老婆可能生病了,急急忙忙走上来,拿住老婆的手腕就把脉,问:“哪里不舒服了?”
“没有。”沈佳音从他掌心里抽出手,转身,走到了一边。
心跳快,知道,这事,终究是不能违背自己心意,于是,她拿出了手机,找出某人的电话号码,深吸口气,拨了下。拨完,一串长长的电话忙音,没人接。
姚爷站在她身后,静静地看完她拨完谁的电话号码,等见到她确实拨不通脸上怅然所失时,轻启唇口:“她安全的。只是手机被人弄坏了。”
急速地转回身去,乌亮的眼珠对着他:“你都知道?什么时候的事?”
“不想告诉你,就是不想事情没弄清楚之前,让你担心。”双手握住她双臂,感受到她双臂有些事后余惊未平的瑟抖,于是眸中颜色益发深沉,看着她,“你很担心她吗?”
沈佳音低下视角,看着地上:“担心。”
担心归担心,但是不代表其它。
丫头很诚实,不为难自己半分。
“她安全就好。我担心她,是想,如果她真的出什么事的话,冯上校也会很伤心的。他真的是把她当成了好妈妈,比自己的亲妈妈更亲。”沈佳音想起上回和冯永卓的交谈,对方话里透出的丝丝情绪,都是洋溢着对华妙冰的尊敬和爱戴。
论起相处的时间长短,或许,华妙冰更像是冯永卓的母亲,不像是她的母亲。
一只手搂在她肩头上,他问:“你不妒忌吗?”
“不。她也是他妈妈,我为什么要妒忌?再说,除了她,世上还有许多人爱着我。哪怕没有人爱我,我自己也得爱自己,不是吗?”
丫头真坚强,可见,之前她受过的苦,没人能想得到。
益发令他心疼了。
小包子坐在购物车上,见阿姨被姚爷带着,两人越走越远,好像其他人都成了空气,惊讶地张开小嘴巴问爸爸妈妈:“不叫阿姨回来吗?”
白露笑着,摸摸儿子脑瓜,说:“征征以后呢,也会有这样一个人,只会陪着征征。”
小包子无奈地从沈佳音那头收回自己的视线,别扭地说:“可我想要阿姨陪我,不想要其他人。”
君爷赶紧挡住自己儿子,免得被姚爷听见,又要大发醋劲了。
一群人,买完东西,坐上君爷的车回家。
回家的路上,沈佳音才知道,冯永卓他们赶着去她老家找华妙冰了。
在冯永卓他们抵达目的地机场时,下机的时候,和叶长问撞在了一起。叶长问是自己一个人先偷着过来,想为老婆打听情况。冯四海和冯永卓都还不知道庄如玉的事,只以为叶长问是来这边办差事的。三个人在一块,叶长问正好从冯家父子那里,得知了华妙冰平安的消息。
叶长问有车来接,冯家父子搭上叶长问的顺风车,去招待所找华妙冰。叶长问的车离开机场时,与迎头而来的豪华宾士擦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