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社会,都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两只手交叉枕在后脑勺上,冯永卓散漫的目光放到了车窗外,一路绿化带向后倒退,一些骑自行车的人在大车小车之间穿梭。其中,一些穿着校服的影子,像是引起了他无限的遐思。
“你真没有谈过一次恋爱吗?”高大帅发现他俊颜上闪过一丝怀春的迹象,吹起了口哨。
“没。”冯永卓答的很爽快,不像撒谎。
“没有喜欢过女孩子?”
这话可能问到点上了。冯永卓老半天没有吭声。
高大帅像只狡猾的猫贼笑:“你这个贵公子爷,竟然暗恋过女孩子?”
“我不是公子爷。”冯永卓正经地澄清。说起来,他高大帅,才是真正的豪门贵公子吧。
高大帅对他这话肯定也不信。或许,冯家在京城里,比起一些最顶上的名流,肯定比不上。但是,冯家在京城已久,早积聚了不少人脉,一点名气都没有是不可能的。
不信就不信。冯永卓这人性子就是这样,管人家信不信,反正他咬住:“我这种人,会傻到做暗恋这种蠢事吗?”
傻二愣即是傻二愣,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踏进了高大帅的陷阱。
“这么说,你是表白了被人拒绝了?”高大帅洋洋得意地扬起眉头,“来,快给哥儿说说,谁敢拒绝你?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
千金大小姐?冯永卓两眼尖锐地一眯。他父母现在给他介绍的千金会少?若真是千金拒绝他,他认了也罢,反正自身条件比不上人,他不怕,只要努力奋斗,到时候干出一番大事业让人刮目相看,气死对方,也不至于到如今心头都留了个疙瘩。
“她是个怪人。”冯永卓可能被勾起了些往事的情绪,发牢骚时说漏了嘴巴。
“嗯?”高大帅追问。
手指扒了扒脑瓜,冯永卓给他摆出一幅其实自己都搞不明白的样子。
高大帅是有想给兄弟指点迷津,眼看这冯永卓在感情恋爱上面完全是个小迷糊,作为老大哥询问:“那人是不是和蒋大少的小媳妇一样,当初不是嫌贫爱富,而是嫌富爱贫?”
对于这点,冯永卓只要稍微一想,摇头:“不是。”
“不是?”高大帅都被他的否认吊起了胃口。
不是像蔓蔓嫌富爱贫了,那是嫌贫爱富了,又怎么会拒绝冯永卓这样优秀条件的男人?
这时他们的车是开到了指定的高速路口附近,只等从保定过来的救护车下高速,然后给救护车带路。不需要多长时间,高大帅接到了白队的电话,白队那头给他报了车牌号码。
等到他们见到那从高速路上下来的救护车影子,高大帅立马踩了油门,开车上前与对方碰头。救护车尾随他们先停靠在了路边。接着,高大帅匆匆忙忙跳下吉普,走上去核实情况,以免接错人了。
救护车后面的门打开,本以为陪老人家上车过来的会是老人家的儿女,结果不是,从车上跳下来的是一个年轻的女人。
由于赶时间,高大帅略略扫过对方一眼,见对方穿的极为简单,一件有点发皱的白衬衫,一条老人样的西裤,脚上居然穿着布鞋。
若不是对方年纪看起来不老,高大帅一瞬间都以为对方已经七老八十了。
这女人长得倒也可以,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
得知对方是老人家的长孙女,叫郑沅洁。向对方表明了自己高大帅的身份,高大帅不敢耽误白队的事儿,立马回到自己车上,给救护车带路。
脚踩上油门,对身边的冯永卓发了句闷骚:“这些人不知干嘛?只叫一个孙女来送老人?老人的儿子女儿呢?”
看这情况,高大帅不得不替君爷忧心,怕又是来了一群极品。
老半天,冯大少都没有发句声,高大帅纳闷了,转头望过去,见着冯兄弟是坐在副驾座发起呆来,两只空洞的眼睛都不知道神游到哪儿去了。
刚高大帅跳下车与人家年轻姑娘说话时,冯永卓坐在车上,透过车窗看的一清二楚。
高大帅是个精明人,脑袋里灵光一闪,立马转过了弯儿:“你认识郑小姐?”
“哪里——”冯永卓随口敷衍,俨然站不住脚。
“兄弟,你不用骗我了。你表情上明明白白写着呢。”高大帅因能抓住人家的小辫子,眉儿一扬,本性暴露无遗,“说吧,人家郑小姐是不是拒绝你的那个?”
冯永卓是一口嘴唇都要咬出血来了。生平不知道,原来高大帅是这种货色。可是,冯家大少哪是好糊弄的,别过脸,不说话。
高大帅不怕他不说,反正以他高大帅本事,挖条新闻绝对不难。
车子一路直奔往君爷的单位。
白队和君爷两个人,都站在门口等着他们了。白露伫立在他们两个人背后,望着那车子驶入大门,表情一丝不定。
救护车停下,白队第一个走上前接人。同样的,知道随车过来的只有郑沅洁一个,白队有点傻目:“你爸妈呢,你二叔呢?”
只有自己一个人,郑沅洁显得异常镇定,给白队先打了招呼,称:“白大哥。”接着,解释:“我爸我二叔他们都开了车,他们都坐在车上了。高速路上塞车,他们的车不是救护车,没法走特殊通道,堵在路上了。”
白队几个人听了她这话,想:这女孩不知是有几分勇气,还是被郑家人都排斥了,才一个人上了救护车陪老人家。
君爷突然联想起自己的妹妹蔓蔓,蔓蔓当初在温家,可能处境比这女孩还好一些,有温世轩和小姨丈一家疼。
在白队和君爷上救护车看老人时,郑沅洁与藏在后面的白露打了个照面。
这一面,双方都依稀记起了些什么。
白露惊讶地眨了眼:“你是,我好像记得你——”
郑沅洁看来是在某方面不善于启齿的人,说话也是断断续续:“好像,白露姐姐在我家里住过。”
白露那时候随母亲在保定,有时候母亲出差不方便照顾她,是把她只好委托给了亲戚,而在保定的亲戚,只有郑家一家。又由于母亲只与郑家长嫂关系最好,因此,白露在母亲不在的时候,受到了郑大嫂子的不少照顾,不仅在她那儿吃饭,乃至过夜都有。
这段恩情,白露自然铭记在心,而且,因为母亲曾经惦记郑大嫂子的缘故,白露更不敢马虎对待。
“你妈呢?”白露问。
“我妈坐我爸的车过来。”
白露的记忆里面,她这位郑大舅是司机,常年出差在外头,因此,白露到他们家吃饭时,极少遇到郑大舅。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陪你奶奶来呢?”白露不知觉中关心地问。
君爷从车门探出头看时,眉梢爬上一抹惊奇。白露姐姐,说是个热心肠的,不如说是个热血的,帮人都是看道理看正义,极少,最少他君爷没有见过,白露的脸上能对着一个人,露出如此关切友爱的神情。那种神情怎么说,可能让白队看了都能妒忌。
白队在他身边,果然也望到这一幕,愣了。想他这个妹妹,与他再亲近,都从没有这样的表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