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就此好像双方都尴尬着,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声音。杜玉心终究是把他的夹克穿在了身上,因为天气冷,她不想感冒没好继续再感冒了。
开回到小区的时候,看热闹的人群刚散去。余下那个小区物业和保安,在保安室里还在喋喋不休地争论着。见有车过来,保安看都没看,把拉闸打开让陆征直接开车进去。
陆征不由把之前不满意的地方全吐了出来:“像这样的纰漏,怎么可能保证这里不出事?”
杜玉心哎,叹口长气,只知道这是恶性循环。个个都不想缴纳昂贵的物业费,小区管理处请不到人,这不,只能凑合呗。摆个样子,唬唬一般小偷,其实来个胆大的话,一点用处都没有。
像今晚闹出了这样大的事儿,小区管理肯定是挨批的了,被社会批,被小区居民批,要其作出交代。小区管理处又能怎么办,只能是找值班的保安算账了。保安肯定觉得委屈。自己一个四五十岁的中老年人,怎么和杀人凶手斗?
车开到她家楼下,车灯闪了闪,照出了在楼下等人的杜儒霖的身影。
杜儒霖看清楚是她坐在车上,立马跑了过来,着急地垫着脚尖问:“玉心,怎样?有没有事?刚刚小青打电话回来说,说她没事,今晚住她学长那里。明天会回来拿行李。”
陆征拔开车锁。杜玉心推开车门下了车。陆征跟着她一起下车,主要是心里不自觉地担心她,不希望她再出点什么意外的样子。
杜儒霖仔细打量妹妹,不见有什么手脚残缺的大伤,松口长气的样子,回头,看见那开车的小伙子,问:“这位是——”
“是我一个朋友,他姓陆。”杜玉心介绍。
其实要瞒着杜儒霖有关陆家的身份貌似不太可能。杜儒霖对陆这个姓,从很久以前都很敏感了。
“陆?”杜儒霖果然是猛的挑起了眉头,用力向陆征的脸上瞅着。
陆征想了想,决定如实吐出来,说:“是的,我姓陆,可能杜先生知道我,我姑姑和杜先生的母亲,是好朋友。”
杜儒霖那刻把嘴巴张的老大,可以吞进去一颗鸭蛋。他揉了揉眼睛,在陆征身上左右打量。
陆征不清楚他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只知道被他看的有些尴尬。毕竟被一个大男人这样看着,很奇怪。
杜玉心见状,赶紧喝止自己兄长,说:“哥,他姓陆,但是和陆小姐不是亲兄妹,长的不像。陆小姐的亲哥哥是姓蒋,不姓陆,你忘了吗?”
杜儒霖一听妹妹拆了自己的台,脸拉的老长,只差没有直接冲妹妹吐出:多嘴!
他是早就好奇与自己订亲的那位陆小姐是长什么样的了,很多人都说那女人美若天仙,不是他杜儒霖可以配得上的。他杜儒霖不就得早肚子里揣了一大肚子气。想是什么高傲的仙女,能这样狗眼看人低的。而且,知道陆南有个双胞胎哥哥,所以这人说他姓陆时,他一时脑子里忘了那人是姓蒋,以为那是陆南他哥。
陆征听他们兄妹俩这样一说,才记起原来是这回事儿,自己姑姑是好像当年私自为自己的女儿定了门亲事,叫做娃娃亲。
不过,这段娃娃亲可以说没人看好。包括他爸。君爷只把妹妹做出的这件事儿当蠢事和笑话看。
以杜家那点资历,怎么可能配得上他们陆家的女继承人。陆南可是陆家的长女。
陆征顿时感到了一点难以言喻的情绪。长辈的想法,其实他朦朦胧胧的,不能算是很懂。但是,他知道,他表姐是与众不同。看杜儒霖这个外貌和气质,真不见得能配得上他表姐。他表姐陆南,可是比他妈妈白露姐姐要长得更漂亮的大美人。
杜儒霖抱着手,既然认错了人,不能知道陆家小姐长什么样,眼睛收回来,对自己妹子说:“上楼吧,回到楼上后,记得不要和妈说话。妈今天吃了火药,刚才在店里闹着,还差点拿剪刀想自残。”
“什么?”杜玉心愣了一下。
什么事,逼得她妈疯狂成这样。
“别说了。妈心情很不好。”杜儒霖眉头皱了又皱,其实心里真的想不太明白自己母亲的行为,毕竟家里说是欠债,可是,家里这些债务,都有她妈妈的好朋友在帮着做担保人支撑着,一共那么几百万,其实也不算很多。自己家里这几年一直在努力还钱,债主们都看得见,肯定他们的努力,没有一个上他们杜家来要过债。可是,自己母亲那个焦急,急得好像有条狗在后面疯狂追着似的。杜儒霖为此真猜不透了。
杜玉心一同默着,相信自己兄长心里转的念头和她一样,都是对母亲的行为感到不可思议。
“或许,改天找个时间,我们上门去找找蔓蔓阿姨,看看她能不能劝妈去看看心理医生。”杜玉心小声说着。
现在连自杀都闹出来了,真不是闹着玩的。
杜儒霖慎重地点了点头。
两兄妹要上楼时,才发现送人来的那位还没有走。
杜儒霖回头,对陆征说:“谢谢你送我妹妹回来。”
“都是朋友,不用客气。”陆征说。
杜儒霖对此不知道用什么表情回复才好。说句实话,除了蔓蔓,他们家和陆家,尤其和君爷,是势不两立。可是,自称君爷儿子的这个男人,看起来,也不像是传说中的坏人。
目送陆征上车开走了。杜儒霖问自己妹妹:“你怎么和他认识的?”这可说来话长了。杜玉心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一句话说:“阴差阳错。”
杜儒霖摇晃着脑袋。
两兄妹一前一后上了楼梯。进了家门口,杜儒霖先帮她望风,没见到客厅里有自己母亲的踪影,赶紧对她招招手。
杜玉心直接进了自己房间,关上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披的那件夹克,忘了还给他。
陆征开车回父亲单位的时候,一路还在想着,想着她突然抓住胸口的那个动作。不知是什么原因,他直觉里告诉他,这很重要。
君爷在办公室等他,等他回来,父子俩再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