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相握着夫人手,轻轻脸颊上蹭了蹭,像年少时才娶到心爱女子一般疼惜寸步不离一样,他仍然如当年一般爱护着她。
“夫人,观儿泉下有知希望便是你身体康健能长命百岁吧,是为夫做错了事情害了观儿,夫人要打要骂朝为夫来便是,别闷心里伤了自己身子!”
顾夫人看着顾相数十年如一日疼惜,立刻泪如泉涌,一下子扑簌而至。一边是疼她爱她夫君,一边是被夫君连累乖巧儿子,她两者都舍不下。可现两者发生了冲突,杀害他儿子始作俑者便是她夫君,她想恨都恨不起来,几十年相濡以沫,早已让她完全忽视了自己,把整颗心都放了他身上,连儿子死,她都恨不起来。
顾相站起来把夫人拥入怀中,悔恨说:“都是我错,是我对不起观儿,要不是我同意江氏谋逆,被皇上截断了书信也不会连累了观儿,是我错,观儿泉下有知也该怨为父才是!”
顾夫人靠着已经不那么宽阔胸膛摇头,揪着顾相衣襟泪流满面不能自抑。
“我儿孝顺,地底下也是不会怨怪夫君,皇帝薄情,即使爱着观儿也不肯放他一马,终究是算错了一步,满盘皆输了。”顾夫人捂着嘴哭着道。
唐季惟蹲了微弱灯火门外,哭得肩头颤动,面色已经发白,额上青筋突起,身体所有力量顷刻间被卸得干干净净。心里所有情感倾泻而来,他满目疮痍外壳根本抵挡不住这样真相汹涌。
所有推断和怨恨都找不到发泄地方,原本以为是天下第一冤案家族仇恨,其实都是有因有果有理有据。
支撑着他走到这个地步所有力量都被一下子抽空殆,他找不到理由再去恨不得把韩缜撕裂咬碎。他们顾家是反臣,而韩缜所为只不过是原本该把刑罚付诸父亲身上,全部加到他身上了而已。
应该,父债子还本是天经地义,原本都是命中注定。
只是,原来韩缜并不是那么狠辣,是他还记得从小长大情分,还是记得自己一力相扶鞠躬瘁。
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相信顾家清白而憎恨于他,他却没有想到,自己父亲原来真是犯了谋逆大罪!自己也确是死有余辜,这本是轮回。
唐季惟受不了这些突如其来真相,抱膝坐冰冷回廊久久不能回神。
“夫人,你去哪里去?”顾相看着躺下夫人又披着衣服坐起来,不解问。
顾夫人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她心里慌慌跳得厉害,她总觉得儿子她身边,她感觉到了那种母子之间无声牵绊。每次贞观出事她都是有反应,贞观死那一日她就无缘无故呕吐,原本以为是小病,后来才知,原来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我,我好像觉得贞观这里!”顾夫人扭头不可置信看着顾相,磕磕巴巴惊慌说。
顾相看着夫人穿上鞋就往外面跑,叹了一口气,起身披着外袍追了出去。
门一下嘎吱打开,一个湿漉漉脸蛋儿印了两人面前,黑色衣袍衬着苍白脸色,莫名骇人。
顾相被唬得一下子搂住了夫人,指着他说:“你是何人!为何闯入相府!”
“我儿子,我贞观,我儿啊!”顾夫人一下子就挣脱了顾相,瞪大了眼睛扑到了呆坐冰冷地上唐季惟。
顾相皱眉,夫人如此失态他也有点不满了,这是一个陌生男子绝不是他儿子。‘
“夫人,您看清楚,他和贞观不是同一个人,他们甚至没有一点想象,你不要随便拉着人就说他是观儿!”顾相伸手去拽夫人,被夫人一把甩开。
顾夫人颤抖着双手捧上了唐季惟脸庞,颤颤巍巍流着泪说:“你是贞观吧?我知道你是,你父亲认不出你我却不会不记得我十月怀胎生下宝贝,我观儿,是你吗!”
唐季惟呆呆,回不过神来以至于第一时间没有选择逃跑,他目瞪口呆和母亲对视,心里委屈和不舍立刻汹涌着扑灭了他理智。
“娘!”唐季惟轻轻叫了一声,眼泪顺着还未干涸眼角就下来了。
顾夫人一下子崩溃,把唐季惟抱胸前失了风度嚎啕大哭,那些伤心欲绝日子,那些远处见不得儿子得来死讯悲伤绝望,那些每个日夜都会哭着醒过来叫着儿子小名儿子,全部这一刻得到了补偿,全部。
顾夫人把唐季惟死死抱了胸前,即使这是一抹孤魂是贞观留下一缕魂魄,她也要固执把他守护回来,她再也不要丈夫和儿子之间艰难选择,她无须再找寻不到儿子尸身骨灰而跪求满殿神佛怕他们不让他投胎转世了。
顾相还存理智,他不信鬼神自然也不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他儿子,即使宠信夫人也由不得她乱认一个闯入府中贼人做儿子。
“夫人,你看清一点,他不是观儿!观儿已经过身多年了,怎么还会留尘世呢!”顾相蹲下来安慰着夫人说。
“顾贞观!”
一声突兀声音划破黑夜,踏着月色和希望铿锵落地!
三人回望过去,黑色大麾让来人完全堙没了黑暗之中,但他们都无比熟悉这个声音。
“皇上!”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催爱妃们别说没看到哟!
字数虽少,可这是高氵朝点啊!肿么样,激不激动?这是被认出来了耶!
好吧,简略了不要以为我不虐渣攻,那是不可能滴!江山皇位和他人通通都要偿还回来,观观可不是那么好打发!
Ps:好怀念留言一串一串日子~【怨妇脸,星星眼</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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