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悄无声息的被推开,杨素衣无需抬头就知道是谁来了,她咽下喂到唇边的一勺汤药,抬头漾起了笑容:“月,你来了。”
她尚且在病中,脸色苍白带着病容,不过那笑容当真明媚,让他人都忽略了她虚弱的身子。
柳如曼心中咯噔一声,为杨素衣口中的称呼,原来不只是自己可以这样叫她,这时才发现自己对申月竟是一点都不了解。
目光不自主的转到了申月的脸上,见她神色还是原先的淡笑,径直坐在了床边,伸手将滑下的薄被往上拉了拉,虽说不上专注,倒也不是漫不经心的。
这便是她所说的不会照顾人么,柳如曼咬紧了牙关,不想看却又不得不看着她们。
“月,我闻到了妲己的气息,你把她带回来了?”不过多说了几句话,杨素衣就开始轻咳了起来,额上渗出了一层薄汗。
“姐姐,张嘴。”放在她唇边的汤匙已经被她忽略良久,杨寒衣却没有露出半分不耐,只是轻声提醒着。
杨素衣压抑住咳嗽,皱眉喝下了汤药,这些药物都是女娲娘娘亲赐,全是调节身体的灵药。她却是不大想喝的,明摆着再多的药都对她这副身体无用,又何必浪费。
只不过自己这妹妹是相当固执,定是要自己喝下这些东西,亲自熬煮一碗碗的汤药,也是不愿驳了她的心意才勉强喝下,死马当活马医。
申月打量着她们,眼眸微眯,笑意加深,不一会儿便起身说道:“我带苏妲己去见女娲娘娘,你暂且先休息罢。”
杨素衣又含了一口喂来的汤药,笑着对她点头,目送她的离开。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不见,才微微叹了口气,散了笑容说道:“放下罢,我不想喝了。”
“只剩最后几勺了。”杨寒衣抬着的手没有放下,也不催促她,与她三分像的面容不似她那般苍白,却也红润不到哪去。
杨素衣抿紧唇偏过了头,本就只有巴掌大小的脸,配上一头乌黑的长发,更显着她身体弱不禁风。
“姐姐既然能在别人面前笑的开心,为何不能在寒衣面前也笑着喝药呢?”杨寒衣眼眸微垂,声音温润如玉,面上晶莹如雪,倒真是人如其名。
几声轻笑溢出她的唇,杨素衣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床头,把玩着自己的发尾,头也不抬的说道:“我以为我在寒衣面前用不着假装呢。”
“姐姐在寒衣面前装的已经够多了,不在乎多装几回。”她语气起伏不定,隐隐参杂了质问的波动,一双水眸眨也不眨的看着床上的人。
此话一出杨素衣的身体便僵了一僵,随即却若无其事的笑了起来,身子慢慢下滑,缩紧了被中。身体虚弱到寒冷的地步,她用双臂抱紧了自己,翻过身再也不说一句话。
她以为她掩饰的很好,申月摇了摇头,不自觉的蹙紧了眉。他人看不出来也便罢了,申月若是看不出也白白在人间当了这么多年的王后娘娘了。
虽然明知她是为了什么在掩饰,申月也不愿点破她,她已经承受的够多了,这些就随她好了。
可是她皱眉的动作看在柳如曼眼中却是那么刺眼,她顿住不前,冷冷的问道:“你心疼了?”
申月迟疑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可是这几秒已经被她当作是默认了,她心中一窒,不愿让申月看到她此刻的表情,瞬间便隐去了身形。
“曼曼,你在乱想什么,她只是我同伴。”申月没料到一眨眼她又消失在眼前,眼眸在空中缓缓滑过,最终定在了一个位置。她笑了起来,这个人现在是在吃醋么。
同伴?你什么时候那么有情了,又是替别人拉被单,又是让人直呼你名字的。柳如曼心想着,蓦地生出了一阵悲凉,她什么都不了解,申月都所有她都没参与过。
可是这却并不是她的错,而是申月以前从没有给过她机会让她了解自己。现在申月是准备给了,可是她却不想要了。
对她越是了解,就越衬出自己是多么的可笑可悲。被她骗了那么多年还不自知,甚至自刎在她面前,现在终于有机会把她欠自己的都拿回来,自己还在犹豫什么?
申月抿了抿唇,迟迟不见她说话,她现在倒是学会让自己等待了,甚至还不让自己看见她。
是不是偶尔也要尝试一下主动的说出来,申月心中摸不着底,她总觉得柳如曼依旧是爱着自己的,可是种种迹象又表明她真的不愿意自己靠近,她都不知道柳如曼现在在想什么了。
“曼曼,我爱的是你,你还闹什么别扭。”
作者有话要说:唔,最近两天考试,所以更新会耽误一些时候。
今天吃饭的时候看了几篇婉曌文,几乎每一篇文中都借上官婉儿的口诉说这么一句话,你若死了,我绝不独活。我想了想,还是觉得这是最幸福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