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韩昭旭上前一步,激动的道。
皇上断然截住韩昭旭的话,坚定不移,甚至是怀了莫名的憧憬道:“即使将来,后宫为朕诞下子嗣,朕亦要夺你一个孩子。朕苦心孤诣打造出来的江山,必须传给朕和傅好的血脉,你不想受,朕费二十年心血,重新培养一个继承人便是。”
“你……”
“傅旭!”皇上叫出了韩昭旭八岁之前用的名字,也是韩昭旭根深蒂固的归属:“你的生命都是朕赐予的,想要干脆的了断,一条命换一条命,才公平!”
不能柔情动人,干脆就来耍狠。能成为帝王的,都是耍狠的高手。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皇上像是带着一张修罗面具嗤嗤的笑着,详装无情的道:“朕站在睥睨天下的权利顶峰,而你放弃了踏上权利顶峰的宝座,你的一生,注定要被人压制,所以,你没有了拒绝的权利。”
“你栈恋的皇权之下,涌动着傅家的鲜血,你踏上帝王的征程,是踩着傅家的尸骨开始的。”韩昭旭确实被皇上一步步压得喘不过气来,终于用所知道的,最凶残的武器开始反诘。
这才是皇上,对傅好的倾慕之心,求而不得的根源。
皇上稍仰了脑袋,深黑的眸子里流转出哀伤:“她……一开始就知道?她在报复我!”
“傅家的人死也要死得明白!”韩昭旭其实对傅家死的人没有感情,影响都是来自母亲的怨怼:“太宗皇帝要灭了傅家,中间谁主导着一切,买通了傅家的门人,制造了那些莫须有的证据,是你!在你眼里,母亲是从禁脔开始的。现在装成痴情一片可怜相给谁看呀!”
当年年仅十八岁的,太宗皇帝最钟爱的皇次孙,现在的皇上,意气飞扬,赵家人的眼里,天下是赵家的天下,是一家的天下,所有的障碍,哪怕是将来可能成为的障碍,都必须毫不留情的铲除,在他还没有成势之前,连根拔除。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是帝王的秉性!
当然中间还有一点点隐秘的愿望,毁了傅家,那个沐浴着阳光,散养着孔雀,明艳绝世的女人,就能轻易被射猎。男丁处死,女眷没入宫廷,这是政治斗争中,默认的法则。只是中间错估了惨烈,傅家阖族自缚,宣告了傅家的男男女女,不可亵玩。所以,太宗皇帝收回了对爱孙的默许,傅好以类似流放之身充了边塞,只是呀,情丝已牵,思念能魔,终成孽缘!
皇上一步步的走向青花龙戏珠宝座,端正的坐于其中,凄厉的笑声在大殿中回荡:“哪一个皇位不是白骨堆成的。朕众叛亲离,失去了所有,包括二十几年来,被人弃如敝履的情爱,才握住的权柄,必须传给朕的子孙后代,才不辜负了,朕现在人憎鬼厌活着!”
“儿子呀,朕的儿子!”皇上低低叹息:“傅好呀,朕的傅好!朕争抢来的皇位,与你们共享,难道就不能消除丝毫的怨恨吗?”
韩昭旭缓缓转身,向殿门走去。
皇上追看着韩昭旭高大的背影道:“傅旭,祖父和颖国公的君臣相得不过二十年。坐在皇位之上的人,坐久了都会面目全非,随性所欲,到时候,谁能制止他?谁也制止不了他!你是朕心爱的孩子,是朕和傅好的孩子,朕身前护不住你的母亲,朕身后,绝不允许朕和你母亲后嗣子孙的命运,掌握在别人的手里。”
韩昭旭停在殿门口半晌,默然回头,俊朗的五官,光彩照人,精致的眉眼,温润平和。皇上看得恍惚,似乎看见了傅好一身孤寂,立在眼前。
“赵祁泽,你什么都别想在我这里得到!我看着你,就像看着祠堂里,满屋随风飘荡的白绫,这样的傅好,若和你滋生出一丝一毫的爱慕,和无骨之躯,行尸走肉有何区别?今日傅好魂归黄泉,又有何面目,见傅家的列祖列宗于地下!”
皇上汲鞋缩在冰冷的龙座上,一时喃喃自语:“傅好,我补偿你,你为什么要?我用天下来补偿你,你看到了吗,我终究用了天下来补偿你……你会满意吗,你该满足了!”一时又痴痴笑笑:“哈哈,我干过的事,我走过的道,我不悔,不……悔,哈哈……我绝不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还是不懂傅好 我觉得 我得先上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