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三奶奶,你我近日无仇,往日无怨的,进水不犯河水呀,吃饱了撑着来诋毁我?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思伽沉着脸道。
韦氏看见思伽和思侬两个不到双十年纪,外表娇滴滴的年轻小媳妇,底气又回来了些,梗着脖子争辩道:“我哪句话说错了,信国公夫人就是多愁多病的,忠毅伯夫人就是废了的,你六月里生了个孩子,半天都没活过,谁知道你怎么生下来的,生下来是死是活。你不朝外打听打听你的名声,嫉妒,掐尖,大着肚子也把爷们儿笼络在身边,拦着爷们儿找别的女人,还要不要脸。以前就算了,现在都不能生长了,还不早点为自己后半生打算,为夫家的香火打算,只顾自己高乐,哪有为人正室的人品。”
“不能生长?不会下蛋的母鸡是吗?”思伽上前一步厉声质问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你们……”思伽指着韦氏道:“你们是在绝我的生路,我该自请下堂,让出韩二奶奶的位置,我该找个窥伺我位置的女人,送到我丈夫的床上,失去丈夫的宠爱,失去夫家的敬重,还没有子嗣,苟延残喘的活着,是吗?”
韦氏和楚儿惨白的脸涨了起来,两个人内心最隐秘,最恶毒的愿望自然如此,只是阴谋怎么能像阳谋一样,摆在光天化日之下,张嘴吐露。
思伽把她们虚伪的面孔,慌张的神情看在眼里,幽暗了眸色发狠道:“阿芒,你回去拿二爷的名帖,请府里主文的清客给我写张状纸。信国公府的韩二奶奶,要上告大理寺,要告安庆大长公主之三孙媳妇韦氏诽谤之罪,告安庆大长公主府长吏官之女私淫有妇之夫,污秽女德之罪,还有公主府长吏官教女不善,一同问罪!我在这里等着,让大理寺的衙役来拿人,我韩沈氏……”思伽看着韦氏二人的眼神充满了煞气:“……必告得你们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阿芒冷着眼应声而去。
韦氏二人吓得浑身打颤,明明是大冬天,却是逼出一头一身的汗,险些瘫软在地上,韦氏抖着身体,颤着声音道:“你疯了,我是安庆大长公主的孙媳,怎么能进大理寺……”
高门大户的媳妇,被抓进大理寺走一圈,什么名声都没了,韦家还没有丢过这样的人。
思伽冷笑道:“家有家规,国有国法!除了御史以外,谁都能被告个诽谤之罪。景王府的承孙失手杀了人,还开除了宗籍,驱逐了皇族。安庆大长公主府没那么大的脸面,你更没那么大的脸面,信国公府的第一夫人,忠毅伯府的第一夫人,我的婆婆和母亲,由着你随便谩骂,还有我,好端端一个年轻媳妇,膝下尚无子嗣,被你们这些人歪曲成了不会下蛋的母鸡,是你们没给我活路走,你们存心逼死我!”
韦氏害怕的泪流满面:“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说的,大家都在背后说你。”
大家其实不是所有人,只是,内宅里女人多寂寞,嘴巴空着就点评人,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无人说,至于说好说坏,也许是以讹传讹,也许是出于某些不可言说的心理,只接受让自已痛快的部分。
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天天悬心的担心丈夫被外面的狐狸精勾去了魂魄,只能昧着心意给丈夫安排妾室,安排通房,又恐慌着丈夫撒种,生下了庶子庶女,可是为了名声,为了贤惠,为了立身夫家,还要养好了丈夫的小老婆,和与自己没有血缘的……杂种。大家都是这么过,突然冒出来一个异类,模样好家世好,娘家父兄宠爱,嫁的丈夫那样的俊美无俦,前程似锦,还几年不二色,那么舒心的日子,多么刺眼,那么一个女人存在,多么碍眼!
思伽一步步逼近韦氏,眼神里有肃杀之气:“‘大家’?言者无罪?法不责众?别人我抓不到手心了,你今天犯蠢往我的手心里撞,我逮着一个是一个,算你倒霉。你不是说我腰杆子挺不起来吗,我要强的心该灭了,我会因为无所出被休弃?我今天就要拿你试试,是我先‘无所出’被弃,还是你先‘多舌’被休,我们尽可以试试。我得让你看看,我得让大家看看,我死了孩子,我死了儿子,我这只不会下蛋的母鸡,会不会被丈夫厌弃,夫家厌恶,我的腰杆子挺不挺得起来!”
思伽的眼睛看向韦氏身边的楚儿,脑子里回想着‘死孩子’,就是从她的口里吐出来的,冰冷的目光淬厉,伸手提着她的衣襟就把她拽过来,骂道:“我孩子是活是死,是你配说得的吗!我容不容的下别的女人,关你什么事。你一个女儿家,黄花大闺女,标榜诗书礼仪的官宦小姐,没人要了,还是要你的人家你看不上眼,三媒六证的正妻不做,上杆子给人当小老婆,有脸说我呢,你的三从四德,德容言功呢?你的女四书,女戒,学到狗肚子里去了,灌了黄汤了。怎么这会儿在我手里和面团似的,刚刚使劲作的劲儿呢!二房?瞧瞧你这样的脸,你这样的品行,我的丈夫是你能巴望的上的,做梦去吧,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思伽手一放,那位楚儿就瘫倒在地上,掩面而泣。不知道她现在的羞耻之心是不是真的了。
思伽吁出一个浊气,对着两个软在地上,哭的连不上气的女人心硬如铁,道:“大理寺的大牢,我今天闹得满城风雨也要把你们塞进去。祸从口出,我要让说我的人都明白这个道理。想毁了我?我先把你们毁彻底了,才是公道!”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爽吧在现在女人不能生都是恶毒事件何况古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