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元善心头大喜,只要拓跋山愿意,一切都没有问题,他想都不想,立刻就道:“拓跋将军,这一事情不难,而且整个鲜卑的主战派,我一直都有关注的。所以,我愿意牵线,把这些人集合起来,都请到营帐中来和将军议事。”
拓跋山赞许道:“席元善,你很不错。只要是这一次的事情成了,那么日后本将独立建国,便许你任丞相一职,我们也效仿齐国,设立齐国的丞相。”
“定不负将军厚望。”
席元善一下就激动了起来。
他昔年在大周时,曾经也是担任过地方上的亭长,也是读过书的。只是因为犯了事,所以才流落到了鲜卑来。
这十来年,他一直都困顿无比,只是养马的马夫。也就是这一两年,才被拓跋山提拔起来,才过上了好日子。
席元善却是不满足的。
他想要得到更多的好处,他想要能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
甚至于席元善的内心,隐隐还有一种想法,他想要取而代之。只要是拓跋山立国后,他作为丞相,就可以一点点的谋取大权,一点点的把所有利益攫取到手中。
最终,他就能取而代之。
因为席元善有野心,才会借着拓跋山的名号,联络了许多鲜卑内强硬的族长。
这些人中,有很大的一部分人员,是昔日慕容部、宇文部、乞伏部等残存下来的人员,这些人也是有一定权势的。
席元善起身就去安排,拓跋山则是坐在营帐中,仔细的思考着下一步怎么安排的事情。
他必须要安排妥当了。
不能出任何岔子。
这一次,能否在王奇的面前露脸,就看这一次。至于他会得罪拓跋晨,那是拓跋山根本不去考虑的,拓跋山虽说是武将,但他并不傻,很清楚这一次齐国杀来,不是单单称臣,就能够解决问题的,所以他才敢于借助席元善的手,要把这些强硬派一网打尽。
拓跋山又迅速的安排了一番,便静静的等待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转眼半个多时辰过去。
他的营帐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议论声。
伴随着传来的议论声,营帐门帘撩起,却是一群人大踏步进入了营帐中。来的这一群人,赫然以席元善为首,然后是其余的鲜卑部落族长。
席元善站定后,道:“卑职拜见将军。”
“拜见拓跋将军。”
其余的人,也纷纷开口说话。
全都是齐齐行礼。
一个个的脸上神情,都有些激动,毕竟席元善见到了他们时,都已经大概说了一番。
拓跋山摆手道:“都坐下说。”
“是!”
一众人纷纷落座。
一个个落座后,拓跋山顺势又道:“诸位,今天找你们来的目的,席元善可说清楚了?”
“说清楚了的。”
在下方左侧首位的人开口说话。
此人名叫宇文临策,是昔日宇文部宇文临风的兄弟,他也是宇文部的嫡系。因为投靠了拓跋晨,所以在拓跋晨借助王宗熙力量剿灭各部时,存活了下来。
宇文临策本身,他除了是主战派外,实际上对于拓跋晨是有些愤恨的。因为原本鲜卑向齐国称臣后,各部是存在的。
可是拓跋晨借助王宗熙的力量,直接覆灭了鲜卑各部,顺着生逆者亡,以至于宇文部、慕容部等,实际上都是死伤无数,只有一些屈服了拓跋晨的人,才活了下来。
宇文临策就是这样的人。
事实上其余一些人,他们之所以来,一方面是拓跋山要独立山头,要重新拉起鲜卑的力量。另一方面,便是这些人是反对拓跋晨的,如今能和拓跋晨对着干,他们自是愿意的。
这第二个原因,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随着宇文临策一开口,其余的人,都是纷纷开口附和。
所有人,都持相同的意见。
拓跋山看向了席元善,道:“席元善,你很不错。”
席元善很是激动,他可是有成为丞相的机会啊,乃至于以后有取而代之的机会,所以这时候一听到拓跋氏的夸奖,席元善立刻谄媚道:“将军赞缪,此事不值一提,都是应该的。”
拓跋山说道:“在座的人,绝大多数本将都认识。只不过,纵观进入的人,也就是十来个人,只有十余个部落,即便是宇文部、慕容部的人都在,可是实际上,还是不足。如今,就只有这样的一些人,没有其余的各部落愿意参与进来吗?”
席元善道:“将军,或许其余还有一些部落,可是其余的部落,却是不够稳定。万一有人告密,那么后果不堪设想。如今来的人,都是一心愿意追随将军的,这才是最佳的办法。”
拓跋山道:“这倒也是,兹事体大,不能大意。一旦出了岔子,后果不堪设想。”
席元善道:“将军英明。”
拓跋山叹息一声,道:“唉,可惜人还是少了一点。”
席元善道:“将军,一点不少了。中原有一句话,叫做兵贵精而不贵多。如今这些人在,所有人都忠于将军,所有人都和将军一条心,这才是最重要的。如果其余的人,和将军不是一条心,即便是人多,也没有用。”
宇文临策道:“席先生所言甚是,所有人一条心,远比人多了各自有诉求更好。”
“将军,有我们足够了。”
“我们十余个部落,如今便是最主要的力量。如果再拉拢其余的部落,那就是多余了,也容易走漏风声。”
“将军,可以准备行动了。”
一个个部落的人,纷纷表态。
所有人都是要准备起事,然后拉拢起力量,准备不服从齐国的。毕竟这茫茫草原上,他们离开了弹汗山王庭,随处都可以立足。
齐国要剿灭他们,并非易事。
拓跋山看着一个个激动的人,咧嘴一笑,道:“本将说的人少,可不是你们的意思。”
“来人!”
一声令下,哗啦啦的声音响起。
一个个拓跋山麾下的心腹嫡系,直接从营帐外面进入,在短短时间内,就把所有人都包围了起来,明晃晃的刀光下,杀意沸腾,让人内心都为之震撼。
席元善、宇文临策等人,全都瞪大眼睛,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全都是懵了。
怎么可能?
拓跋山怎么会突然调集兵马,竟是要对付他们?
席元善面颊抽了抽,看向拓跋山,说道:“将军,我们所有人,可是都拥护您,要重新建立鲜卑,要重新组建起力量的,您这是做什么呢?”
宇文临策道:“拓跋山,你这是什么意思?”
其余人也是纷纷开口。
一个个气势汹汹。
拓跋山神色平静,淡淡道:“诸位,你们说还能是什么意思呢?你们这一群狗屎玩意儿,你们和齐国打过仗吗?你们和齐国的将士拼杀过吗?知道齐国的厉害吗?”
“他娘的,老子没和齐国开战时,也觉得齐国不过尔尔。可是这一次,老子足足十余万大军,前往攻打幽州,却是被弄得没有半点脾气。”
“齐国才五万人左右,硬生生把我的兵马打残了。这一力量,简直是强横无匹。和齐国对着干,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你们想死,自己去死。”
“拉着我干什么?”
“当然,你们这么一群人,都是想要造反的。正好,拿了你们祭旗,然后献给齐国皇帝陛下,也算是一个晋身的资本。”
拓跋山站起身,咧嘴笑了起来,道:“所以真正论起来,老子还得感激你们。若非是你们,我还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博得王奇的赞许。”
席元善高呼道:“拓跋将军,你好歹,也是拓跋氏的血脉,是拓跋氏王族的人。你怎么能屈服于王奇呢?”
其余人也跟着说话,都是一副瞧不起拓跋山的样子。
同时,更是让拓跋山立刻放人。
拓跋山怎么可能放人,他如今抓了人,这就是机会,所以拓跋山断然拒绝了放人的请求。他目光一转,又落在了席元善的身上,说道:“你席元善,不过是一个在大周混不下去的人。有一点能耐,倒是想着要煽风点火,要搅风搅雨了。可惜,你的道行还是嫩了点。就你这样的人,还想要来掀起波澜,那是不可能的。”
“至于你说,我是拓跋氏王族出身,说我身上流淌着尊贵的血脉,这一点我是承认的。可是你说屈服于王奇,那怎么了?”
“有什么错误吗?”
“拓跋龙城厉害吧,他不屈服王奇,所以被杀了。拓跋赢也厉害吧,他不屈服于王奇,还是我鲜卑大王,却是被杀了。”
“其余,还有慕容部、宇文部等各部,也都是一副嚣张模样,但最终,还是被杀了。凡事和王奇做对的人,都是被杀了。”
“剩下的是谁?”
“是拓跋晨,还有拓跋无极。”
“你们这一群人,眼高手低,自以为是。殊不知,和王奇做对,那就是找死。我真要是和你们一起造反,那才是脑子被驴踢了,是自找死路。”
拓跋山侃侃而谈,一番话后,说得内心畅快,他不再多言,下令道:“杀,一个不留。”
士兵上前,抡刀劈砍。
阵阵惨叫声传出,短短时间内,席元善、宇文临策等十余人,尽数被杀。
拓跋山吩咐人把这些人的脑袋割下来,直接用石灰粉处理一番,然后便又迅速调集兵马,把这十余个部落全部拿下,一并收押起来。
拓跋山一并处理完后,便静静等待着,不过他等待的时间不长,第二天下午申时,就已经有哨探传回消息,说是聂封率领的齐国大军,已经是抵近了弹汗山王庭,正在往王庭中心来了。
拓跋山立刻就行动起来,他带着人亲自前往迎接。
当拓跋山在道路上,碰到了聂封率领的大军来了,拓跋山直接上前,躬身行礼道:“拓跋山,拜见聂将军。”
聂封盯着拓跋山,打量一番后,颔首道:“拓跋山,你昔日在飞鸟部一战,给本将麾下的士兵,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啊!你麾下的鲜卑士兵,很有战斗力。”
拓跋山一下就吓懵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聂将军,拓跋山有罪,请将军降罪。”
聂封笑了笑,道:“你之前的确有罪,不过各自立场不同,也就罢了。如今,你愿意归顺齐国,只要是你踏踏实实的为齐国效力,自然有你的立足之地。”
拓跋山道:“拓跋山,自当效力于齐国。另外,我还有一事禀报。”
聂封道:“什么事?”
拓跋山郑重道:“在我刚刚回到弹汗山王庭时,有十余个部落的族长,竟是联袂到了我的营帐中,要让我一起组织兵力抵抗。这些人,竟是意图和齐国做对,所以这十余个族长,我已经尽数诛杀。所有人的脑袋,都已经带来了。”
“好!”
聂封露出赞许神情。
拓跋山这个人狠,尤其敢对鲜卑人动手,这是一件好事情。
聂封道:“起来吧。”
“是!”
拓跋山站起身,便顺势又道:“聂将军,所有鲜卑的军队,我都已经全部召集起来,你随时可以收缴兵器,把所有人控制起来。”
“那就走吧!”
聂封再度点了点头。
如今有拓跋山配合,一切事情轻松。
拓跋晨、拓跋无极也跟着的,看到了这一幕,两人相视一望,眼中都有一些怒火。因为拓跋山的安排,简直是刨根一样,杀了很多鲜卑的有生力量。如今,更是连所有的力量,都直接缴械,等于是任由聂封宰割了。
聂封扫了眼拓跋晨、拓跋无极,没去管两人,就带着队伍继续赶路,来到了匈奴王庭,且把匈奴的有生力量全部羁押控制起来。
除此外,一应武器也全部收缴。
一切处理完,聂封便在弹汗山王庭,等着王奇的大军。
时间过去一半不到,王奇率领的队伍已经抵达鲜卑王庭,聂封亲自把王奇迎入王庭军队驻扎的营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