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兰点了点头转身出了帐外,她觉的四周都是寒冷,让她本来也喝的有些昏昏沉沉的头,一下清醒了,也该已经死了半个多月了,这半个月了她每日与夫人同住,夫人常常在半夜呼喊着哭醒,看见凌兰在一旁的时候,似乎情绪就能一下子平静了,凌兰此时无处可去,随蒙力克一同回来的随伴们都已经回到自己的帐中休息去了,凌兰此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只能向远处走了走,在草地中央捡了块石头坐下来,抬头看着满天的繁星。
不知道自己在外面坐了多久,虽然她现在穿了厚厚的冬衣,却还是冷的抖,她站起来搓着手,原地蹦跳着,看着主帐中一个人影走出来,步伐缓慢,身后跟着匹高头大马,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凌兰看着那背影觉的似是铁木真,竟忍不住好奇的凑了过去。靠近了一些很确定那是他,他并没牵着那匹马,那匹高头大马认得自己主人,跟在他的身旁,在草地上刨草吃。凌兰猜测着也许是夫人已经跟他交代完了要说的事情,不知道自己此时可不可以回去了,想要询问却不敢开口,借着星光审视着铁木真轮廓清晰的侧影,现他脸上带着的全是忧郁的神情,仰望着天上像是在呆,她又上前了几步,脚下踩着草丛中未融的积雪出了‘咯吱’的声响。铁木真缓缓的将目光收回来,转头看着她,表情里都是严肃。
凌兰似乎在铁木真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泪光,只是很快那道闪烁便褪去了,这眼神让她显得有些无措,只是不知道现在他的身份和自己的身份是不是应该给他跪下,她来回在原地晃了两下,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你不必行礼了。”
凌兰点了点头:“我……我……我是……”不知道为何凌兰就是说不出自己是阿里族圣女的话,怎么想都觉的自己是在欺骗一个伟人。
“我知道你是谁,额吉都跟我说了。”
“夫人她……”
“她还在和蒙力克谈事情,想是就快说完了,你在稍等片刻就可以回去了。”
凌兰继续点头,草原上忽然吹过了一阵寒风,她不禁打了个寒颤:“起风了,大人不如也回帐中休息吧,站久了会生病的。”
“我不是什么大人,我叫铁木真。”声音里有颤抖有哀伤,竟然唤起了凌兰一丝同情心。她心里想了一下,看着铁木真说:“如果你心里要是实在难过,你就哭一场吧?这么憋着也会生病的,这离营地有些距离了,你在这哭他们也听不真切,我也不会跟他们说,我现在就往回走,不会盯着你哭的。”
凌兰说完想要转身往回走,突然身后铁木真的声音提高了许多倍:“你叫我干什么?”
“我……没叫你干什么啊,我说你心里要是憋的难受,可以大哭一场,顺便在把你恨的人都骂一遍,宣泄一下自己,可能心里就会好受多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
“铁木真啊,你刚刚自己说的。”
“我是乞颜部长也该勇士的长子,也该是蒙古部最勇敢的战士,他对抗匈奴、勇战塔塔儿,从来不曾畏惧半分,我是他的儿子,你现在叫我去哭?”
凌兰皱着眉,想着铁木真说话中的逻辑又再次看着他:“可是我仔细想过了,就算你现在坐地上哭的昏死过去,你也还是也该勇士的长子啊,肯定不会变成老二或者老三,你心里思念你的阿爸,坐在这里宣泄一下,你阿爸他也还是蒙古部最勇敢的战士,丝毫不会因为你的思念影响他的光辉半分,也不会因为你今日坐在这里悲伤的哭泣而阻止你成为比你阿爸还要勇猛的战士。”
铁木真此时的呼吸变的加重了,他一直在盯着凌兰看,他身旁的高壮骏马靠过来把头垂下搭在他的肩膀上,铁木真伸手抚摸了下马头。
“你过来!”他看着凌兰招呼她过去,表情很是平静,语气是命令。
凌兰被他这架势弄的倒是有些胆怯了,看不出情绪的人总是最可怕的。
“什么事?”凌兰小心的挪着步子,不敢靠近。
“我叫你过来!”铁木真这话说的更是不容置疑,他看着凌兰谨慎的表情,竟靠过来拉了她的胳膊,把她拽到了高壮的骏马旁边。
“上去。”
“上去干吗?”
“我叫你上去!”铁木真对凌兰总是违背他的意思很是不满,他觉的凌兰的问题实在很多。
“我上不去,太高了,等我以后长高点再上去吧。”话音刚落,铁木真突然一躬身将她横抱起来,抬到了马背上。在凌兰的一串喊叫中,还没判断好形势,铁木真已经翻身上马坐在了她的身后,他从马鞍处抽出马鞭,只轻轻的一鞭,马儿就撒开了四蹄奔跑起来。
凌兰从来没骑过这么快的马,其实她只骑过合安答,那匹瘸了腿的母马,行走起来慢悠悠的,心里觉的又安全又踏实,此时耳畔传来了呼啸的风,也许是因为度的原因,铁木真和自己都压低了身体以减少风的阻力。
“干什么去?”
“你的话太多了。”铁木真的声音在耳畔传来很近,让她不自觉的缩了脖子。
马儿一直奔驰到灵河边,铁木真催着马沿着一条支流继续奔跑着,凌兰已经完全看不到帐房的影子了,听着哗哗的水声,凌兰知道这里有个地势的断层,水也还没有完全结冰,水流撞击石头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响亮。
铁木真勒住了马,从骏马上跳了下来,他转身又把凌兰从马上抱下来,凌兰看着四周觉的心里小鼓咚咚的直敲,四周黑的慎人,只能借着星光和月光似乎看见铁木真在看自己,看的她心里毛毛的,又是一阵冷风吹过,心里不由得冒出一句话来:夜黑风高杀人夜!
铁木真的表情是平静,两个人就那么站着沉寂了一阵,铁木真突然转身走到了河水边,一下子跪了下来,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声音之大都过了河水撞击石头的声音,他这个举动把站在身后的凌兰吓的一哆嗦,一时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此刻的心情。心想这要哭就自己哭呗,干吗还非得带个参观的?难道是月伦夫人说过她懂点医术,他怕自己哭抽过去没人救他?
“阿爸,我还是回来晚了,连您最后一面也没见到,您再也不会陪我一起骑马打猎了,您曾经还说过有一天我们要一起上战场,可是还没到那一天,您怎么就这么魂去了?我还有许多的话没与您讲呢。”铁木真哭的很是伤心,凌兰在一旁看着不免也跟着伤心起来。</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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