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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薇望着门外熟悉的面孔,不由得有些恍惚。晌久才出声音,“廖军……你……怎么來了?”
廖军望着俞薇,四个月不见,她几乎瘦的不成人形了。除了微微隆起的肚子上还有点肉。廖军神色复杂,看着憔悴的俞薇眼底透着悲切。他赶忙上前,沒有多说便扶住俞薇,小心翼翼地搀着她的胳膊,向屋子里走去。
廖军呵护着俞薇,让她坐下。他视线在俞薇的肚子上來來回回地扫视着,看了半晌,突然伸出手來抚上凸起的地方摸了摸。
俞薇被他这一举动吓了一跳,本能地要跳开,但是现廖军似乎并沒有恶意,反而眼神里流露出來几分欣慰的神色,便也由着他了。
“这些日子,你一定过得很辛苦吧。”廖军终于说话了,声音有些沉闷。
“还好,已经习惯了。”俞薇平静地回答。
人世沉浮,许多错早在很久之前就己铸成,等现时己然追悔莫及。而曾经焚骨蚀心的爱恋亦在彼此的伤害里逐渐被消磨,宛如刻在石上的山盟海誓,总有旧将被风吹雨淋、岁月变迁给风化殆尽,到了那时,还有谁记得曾经的欢笑?还有准记得曾经的缠绵?
俞薇知道……自己……终究会有放下來的那一天……
廖军看着如今消瘦的俞薇,不禁有些心疼,“或许,我不该让你和韩奕凡见面的……”
俞薇摇了摇头,露出真挚的笑容,“不,我要谢谢你。不是你救下我,我不能怀上这个孩子。”俞薇低头,抚摸着自己的腹部,满眼都是幸福。
“是吗……”廖军说着,视线落到桌上俞薇吃了一半的饭菜上,面色瞬间大变。他三两步走到桌边,指着那半碗冷稀粥和一小碟酱菜,恼火地质问道:“该死,他就给你吃这个?你怀着孩子他就给你吃这种东西?”
“我已经习惯了,沒事儿。”
“韩奕凡那个家伙!”廖军狠狠地攥住自己的拳头,“怪不得你竟然这么瘦!”
“你不要帮我抱不平了,我害你们损失那么惨重,吃点苦头也是应该的。”
“可是,你是孕妇!”
“韩奕凡,不想要这个孩子。”俞薇低下头,无奈地苦笑,“这样让我自生自灭,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廖军皱着眉头,望着俞薇,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俞薇挑起头,脸上的苦涩一扫而空,换上一副笑颜,“其实,你能來这里我真的很意外,很高兴。我好久沒有和人说说话了。”
“韩奕凡限制了我的行动,我费了很大的气力才找到你,抱歉。”
“他……过得还好吗?”
廖军看着俞薇,不屑地冷哼,“好!好的很!他天天声色犬马,夜夜笙歌,怎么能不好!”
俞薇眼底的光芒黯淡了几分。
“我帮你逃走吧。”廖军突然提议,“既然我找到了你就不能放着你不管……毕竟……毕竟你肚子里的小家伙也是我的侄儿嘛!”
俞薇缓缓地摇头,“谢谢你的好意,我答应了韩奕凡,老老实实地生下孩子,任由他去处置。”
“你怎么这么傻,他不想要这个孩子。”廖军这话一说出口就后悔了。俞薇的神色明显又黯淡了几分。
可是俞薇已经强颜欢笑,“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
“俞薇,韩奕凡已经变了。现在的他真的很陌生,很冰冷,连我都觉得难以亲近。这些日子,他和‘青’组织的斗争已经搅得天翻地覆。很多小型企业都被他恶意收购。这些阴狠的手段原本是他最不耻的,可是现在,韩奕凡却一次一次地使用!这个家伙简直不可理喻了!”
俞薇静静地聆听着廖军的讲述,半天才接过话題,怅然地叹息:“他……是被我逼的。”
廖军起身,來來回回地在屋子中踱步。他的目光再次锁定在俞薇身上,不过这次不是隆起的肚子,而是俞薇的双脚。
廖军上前一步,蹲下來,扯住俞薇脚上的铁链,狠狠地拽着。可是试了很久都沒有把它们掰断。
“该死的!”廖军再次咒骂,头上渗出些许汗液。他应该用尽全力了。
“不碍事的,我已经习惯它们了。走起路來叮叮当当的,还很好听。”
“好听什么!你的双腿全肿了。我明天就叫人把它们除去。”
俞薇看着自己的浮肿的双脚,感激地看了廖军一眼。
廖军负气踢了踢那根链子,喘息了片刻,迟疑地问道:“俞薇……你还爱着韩奕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