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们下一步就要根据已知的线索继续监视那个「转海屋」藏海当马。如果能当场抓到他和攘夷志士进行非法交易,就有足够的理由把他们一网打尽了。”
“可、可是……藏海先生是三叶小姐的未婚夫,肩负着三叶小姐后半生的幸福啊……尽管与攘夷志士勾结贩卖火炮弹药,含蓄的提醒一下让他收敛一点就可以了,没必要一定非得赶尽杀绝啊。”
“……”
“您的内心不可能没有一点动摇吧,副长?况且三叶小姐今天一大早就咳了血被送进医院了,您是不是……”
“……原来那个‘未婚夫’其实是个人渣奸商吗,怪不得昨晚你们的表情都那么奇怪,就像欲求不满的种马男急需印度神油一样。”
玖木绫臂肘虚扶着道场的门框边,两手抱臂环胸扫视过去,略微勾起了眉角。
“……起的真够晚的啊你,这幅懒散的样子还像是个侍从吗?!”
土方十四郎穿着宽松随意的常服,手握木刀与面前一身忍者打扮的山崎退对峙着,衣袍斑驳起线的边角时而擦过遭到了尘染的凹凸地板。
对方泛着青光的清亮瞳仁中映着自己眼下浓重的黑眼圈,玖木绫对着满身神清气爽的他用力翻起白眼,打着呵欠揉按眼角,向前稍微走了几步:
“昨晚一夜没睡,都在回味你昨天晚上满脸扭曲的表情呢,副长。”
“……谁表情扭曲了,只不过是脸着凉了肌肉抽筋罢了。”
不肯安分地伸了个懒腰,玖木绫卸下腰间佩刀取来木刀的动作十分熟练,另一头还不忘反驳道,“‘脸着凉了’这种谎话也就只能去骗骗还没见识过人生险恶的受.精.卵,面对智商正常的人还不如说成是中风靠谱一点。”
木刀纹路细腻的刀尖一抖,土方十四郎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使劲抽了抽,“说出来了你,其实你一直都在盼着我中风吧!我中风了你就可以摆脱蛋黄酱和其他一大串麻烦了吧!”
“什么嘛,你这不是知道的很清楚吗,副长。”
勉力压制住咽喉连天的呵欠,玖木绫随手将腕部翻了个圈,握着的木刀在空中拖曳出一道褐色旧麻般的影子,满脸不以为意地说道,“既然明白自己总是给别人添麻烦,就赶快踏进三途河里游泳顺便就在里面永远游下去好了,还给我们一个没有蛋黄酱依赖症和烟草依赖症患者的正常世界吧。”
“……酒精依赖症患者明显没资格说我。”
“好啦好啦,烟酒不分家嘛。”山崎退好言好语地劝慰了一句,旋即又将已经慢慢偏到诡异地方的话题引了回来,“……话说副长,你真的不去医院探望一下三叶小姐吗?”
“……今天给你放假,山崎。”
被他坚持不懈的问题惹得头疼不已,土方十四郎深深地用指骨戳了戳额迹翻腾的太阳穴,半晌不语后终于伸手一指站立在侧面的玖木绫,偏过视线不再直视山崎退,语极快地说道,“我还要教这家伙剑道,你要是偷偷跑去医院的话,我可能会注意不到的。”
“……小时候脑子被榴莲扎过吗你,副长?”
对方的话纳入耳道激起刹那间的迟滞,玖木绫花了一秒钟时间恢复了常态,用无法直视对方智商的表情难以置信地打量着他,摇了摇头唏嘘着问道。
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懂得了他的意思,山崎退大力点下头,扭身就快步没入了灼烧翻卷在木制栏杆表面的重重曦霾之中,只余下一句消弭殆尽的留言回荡在偌大的道场中央:“是!副长!我这就去探望三叶小姐……”
“……嘁,居然都说出来了,我前面说的蠢话还有什么意义啊。”
土方十四郎加大了按压额角的力道,转眼看向侧方因为睡眠不足满脸委屈神态的玖木绫,“喂,上次教给你的用来防身的基本剑道还记得吗?”
“……完全没有。”
玖木绫干干脆脆地答道。
“……连最基简单的套路都记不住,之前被逼到绝路时的剑技果然是骗人的吧混蛋。”
听过了不下几十次这样断然的答案,土方十四郎握紧了木刀硬而粗糙的刀柄,上下左右地四下挥了挥,权当是热身时的准备动作,挑眉警告道,“看好了,我再演示最后一遍——你那表情是在嘲笑我吗?!笑什么笑,这次真的是最后一遍!要是再忘记可不会给你演示了——再笑就砍了你!!”
谁都没有注意到的门外,有零零碎碎的木屐叩地声渐近,不一会儿,眼前出现了一个漫不经心地将木刀搭在肩上的栗少年。
他倾身斜倚在门边,纤短刘海下的红眼不起波澜地望过来——
“不好意思,阿绫小姐,可以借土方先生过来和我打一场吗?”</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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