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遥遥晃晃,反映在书案上的影子随着劳业颤抖地手也摇晃个不止,黑暗中,已经走到一旁的劳鑫德清楚地看着劳业的神色从震惊到安定,最后到恍然醒悟。
劳鑫德敲打着说道:“劳章可是发话赶我出东海郡了,因为我曾经支持的是二公子劳锋,你也支持的是二公子劳锋,假如劳章真正掌握了东海郡的权力,你的下场只怕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你千万不要抱有任何的幻想,所以与其任人宰割,不如奋力反击。”
劳业惊出一身冷汗,真的要做出这个阴谋的帮凶的决定,让他胆战心惊,如今真到了鱼死网破的时候,他这个主薄真的有点镇不住。
劳业发怵道:“要是失败了,下场会很惨。”
“如果东海郡你我劳烟飞三人共谋还不能成事,那也只能怪天意,而不是你我无能,”劳鑫德诚恳的说道,“假如真的失败了,我也不会连累到你们,你们到时候一力推脱就是,劳章小儿不会把你们怎么样。”
劳业似乎做出了决定,眼神一下子深邃了起来,一会儿,说道:“行,既然有劳郡丞的参与,此事已经成了一半,我也没什么好怕,拼命一搏吧。”
两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直到灯火熄灭,一切又复归沉静,整个东海城都处在沉静当中,空荡荡的街道上没有酒鬼,也没有打更的更夫,连巡夜的军士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躲在哪里开小差去了,没了踪影。
只有城墙上,来回有几队军士在走动,只是离城中心有好远的距离,声息传不到这里来,城墙上点起的油锅灯火在黑夜里异常的醒目,远远望去照的附近大片的火光,眼力好的隐约能看到城墙上的守卫军士。
城外,一片漆黑,就是白巾军偌大的营地也没有一处灯火,好像那里已经没了人一样,听不到任何的怪异声响,偶尔,空气中会传来些微的马嘶鸣声,这会静的出奇,连风都销声匿迹了。
狼山郡兵马在东海城的临时营地离东海城南城门不远,那里的一处私宅是早年劳完的宅邸,一直空闲着没用,想不到如今竟然用来当作狼山郡兵马驻营地,那处私宅并不是很大,因此就近又征用了一些民房,倒是没有用强,都有不错的补贴。
宅院安安静静,听不到人语声,但奇怪的是,后花园里此时竟然还亮着小小灯火,从外面望去里面也看不到人影,好像是主人忘记了熄火的缘故,然而,要是没熄火,门口伫立着的那些纹丝不动的站岗军士理应去熄灭才对,可是他们没人去做,看来里面还有人在商议着大事,彻夜难眠。
果然,屋内安安静静坐着两个人,一人仰靠在书案后的太师椅上,似乎小睡了过去,一人坐在窗户下,自饮自酌,没发出一点声音,那人喝酒喝的极其的小心慢条斯理,样子却又显得津津有味。
突然,仰靠着的那人说道:“桥石别喝了,再喝你要是醉了,谁来出主意。”
桥石没有理会,嘴里说道:“公子你就别催了,我现在也确实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如今东海郡的形势已经不是这五千兵马能够改变了。”
“我也没有预料到白巾军如此的凶狠,硬是能够平白壮大起来,成了气候。”太师椅上的便是桥天目将军了,“天虎国的消息也忒是灵通,竟然早已经知晓了东海郡大乱,短时间内在边境上齐集了大量的兵马,似乎有一举南下的迹象,父亲也不敢轻易冒险增兵。”
“天虎国狼子野心,要是他们真的趁火打劫,一举南下,与白巾军遥相呼应,那么这局势可对我狼山郡是一万个不利啊。”桥石担忧的说道。
“是啊,想必父亲已经看出了问题所在,派往信使去到王都,催促王师赶快前来剿灭白巾反贼,不然终究酿成大祸。”桥天目神色也很担忧,形势似乎不仅仅是不乐观,已经恶化,“王都的那些权谋家们要是再这么争执扯皮下去,弄的整个龙国乱成一锅粥,最后吃亏的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