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康又摸到她手,冷得惊人。她急急忙忙地想要捂热白敏中手,可半天一点起色也没有。旁边小黄此时居然也着急起来:“真是一群呆货!该来人怎么还不来?!白姑娘要是死了,公子估计也不会好心给我解开诅咒了,真让人烦!”它骂骂咧咧一阵,又吼起根本听不到它说话诸葛康来:“你那样捂能捂热嘛!二傻!”
——*——*——*——*——
也不知等了多久,白敏中忽听到耳旁有熟悉低唤声,便缓缓抬起了眼皮,视线里是比往日还要淡青竹。
青竹声音低柔,望着她道:“不要睡,千万不要睡着……”
白敏中努力撑着眼皮,背后冒出汗很冷却,贴衣服上让人觉得冷。诸葛康高兴地喊起来:“白姑娘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白敏中望一眼青竹,又缓缓偏过头去:“什么时辰了……”
诸葛康苦着脸道:“不清楚,只是肚子好像饿了很多遍,怎么着这会儿也该天黑了……”她说着又揉揉肚子。
白敏中已是顾及不到饿不饿问题了,她语声虚弱地与青竹道:“你终于来了啊……”
“从蔡琼那里知道。”青竹言声带着无奈。他曾是她眼睛和耳朵,曾为她探知过前路,细听过身后危险,可如今……他什么也做不了了。
只能看着她一点点地消耗下去,想伸个手给点温暖都触碰不到。
这样自己,即便想单独存于世,似乎也并没有多大意义了。
“明安来了。”青竹安抚她道,“但这只恶鬼似乎有些棘手,即便是明安,处理起来可能也觉得很麻烦,故而得耗些时间。宋赌王已被那只恶鬼完全控制了,若是不处理掉那只鬼,恐怕他誓死也不会打开这底下仓库。”
白敏中听他说着,强撑着问道:“张……”
青竹做了个噤声动作:“少说话,省些体力。”也只是顿了一下,便接着道:“明安先到,他应是马上就会赶到。”
白敏中闻言阖了阖眼,又费力睁开道:“你,走罢。”
青竹却没有照做,依旧是她面前坐着:“我陪着你。”
旁边小黄看着这情形,又瞅瞅青竹心思,居然没由来地觉得心酸。可它还是嚷嚷道:“蠢货!”
青竹低头看了它一眼:“你还是走好,难不成你过会儿等着见明安吗?”
小黄好不容易酝酿出来心酸情绪,顿时被青竹这句话毁得一干二净。它总不至于蠢到窝这儿等着被明安再捉一次,遂忿忿道:“我走了!一帮子呆货!”
诸葛康见白敏中对着空气说话,便知这里有其他东西,遂一直安安静静握着她手待着,好似知道她看不见那东西对于白敏中而言,是个重要存一般,好还是不要打扰了。
底下除了滴水声什么也听不见,外面却已完全炸了锅。
原本痴迷赌博、就算明知会输也忍不住来赌家伙们,这会儿竟如幡然醒悟了一般,拼了命地往外涌。楼上宋赌王竟一下子懵了,跑进密室里,对着那空荡荡神龛发了疯一般嚎叫,全然不知发生了何事。
人还没散完,官厅来捕便将各个出口堵了。班头带着人进了赌场,捉了宋赌王手下,问道:“人被你们关哪儿了?”
那手下哆哆嗦嗦,指了东南面一道密门说可以下到地底下去。
“钥匙!”
那手下忙叫另外一个家伙交钥匙。
班头拿过钥匙,抬头见人,便禀道:“张先生……”
然他话还未说完,钥匙便被来者拿了去。
仓库里白敏中这会儿已意识不清了,若非青竹一直与她说话,她这会儿恐是早就睡过去了。她觉得好像撑不过去时,迷迷糊糊中陡然听见了铁锁被打开声音,似乎有鲜空气涌进来。
白敏中试图撑开眼皮,下一刻却已是落入熟悉久违温暖怀抱中。
她果然还是睁开了眼,望见便是张谏之那张脸,目光再稍稍移一些,便可看到淡到虚弱青竹孤单单地立一旁。
“你们……”
她声音已是哑到没法说完整句子,也实是没有多余力气。
张谏之抱着她转过了身:“没有‘你们’,只有‘你’,自始至终都不存第二个人。”</P></DIV>
<T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