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段时间里,别院的下人和偶然过来别院的宋家客人们都陷入了一种十分纠结的心态。在这里运气好的时候,时不时能够吃到许多以前从未吃过的美味佳肴。可有时若是运气不好,就会被的请去试用一些味道古怪,吃了后还时不时有些副作用的名为药膳的特别菜式。
几次下来,连璟瑜都不得不承认,她这位师父在医术或真有人所难及的天赋,但这种天赋完全没有一点能够用在烹饪上。同样的一道药膳,同样的食谱和药材,由莫妍做出来的味道跟聂一脉所做出来的味道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天差地别。
莫妍所做出来的还能称之为一道不错的美食,可聂一脉做出来的只能完全归类于药,而且还是那种极难以入口,入口后食不下咽类之于毒药的药。若要谁来尝上一口,那品尝之人是宁愿喝十碗苦药,也不愿意吃味道如此独特而奇怪的药膳。
璟瑜有几次暗示甚至明劝的希望他只要研定食谱就好,她另外再调一个厨子过来做实物。可偏偏他却执拗的不同意,乐不知疲的非得要亲自来动手。其理由还冠冕堂皇的谓之为,只有最了解药性的他才知道那些药材、食材所需要的火候和搭配放置的最佳顺序。这可能也是他所做出来的药膳会有那样“独特风味”的原因。
每一次身为人弟子的璟瑜被叫着去尝试师父所做的毒药,不,是药膳时,她都会无比的后悔。自己专心于开酒楼就好了,有莫妍提供的那些菜谱,她完全相信那些足以支持出她所预想的酒楼来。为什么还偏偏不知足的想要涉足什么药膳。还偏偏好死不死的为了占便宜,将师父聂一脉拉入了这个研究里,以至于落得如今这样水生火热的地步。如果说每到这时她最羡慕谁,那就是初时也同样十分感兴趣,后来在有过两次“惨痛”经历后,就一直借着仟草堂那边离不开身,极少再上门来的的小师哥聂志远了。
因为时间很紧的关系,璟瑜并未打算大动逸香楼。她与莫妍商量后的结果,都认为逸香楼本身就很不错,完全可以看得出来曾经也是人精心修筑的。虽然已经有些老旧,但这种老旧本身也有着一种独特韵味在其中。所以除了一些必须要修缮的地方,和一些细节装饰上改变,整个逸香楼里正动工的地方并不多。再加上现在本就是冬闲不景气的时候,雇工和匠人们都十分好找,璟瑜又舍得出钱多雇人,所只用了十来天的时间就修缮一新了。还特意找人选了一个最近的良辰吉日,做作重张新开的日子。
逸香楼重新开张的那一日,格外的热闹。璟瑜自己一直呆在楼上的一个雅室里没有露面。毕竟以她的身份,能够在幕后张罗着开酒楼就已经很是有些出格了,如果真的亲自为此而抛头露面,那丢的可就不止是她自己一个人的面子,而是会令整个夏侯家都沦为人闲话的笑柄了。这种事无如如何是不能够发生的。所以为了造势,璟瑜特意请了宋家来出面帮这个忙。
对急于拉近与夏侯家之间的关系的宋家来说,这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人。尽管十分了解宋家的心思,可对于欠了宋家一个天大人情的璟瑜来说,这也同样是个不错的办法。早在家人接受宋家姐妹与自己一道上路过来蓝城时,她就明白家人对宋家的急切拉近两家之间关系的态度其实也是认同的。所以这也算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两相情愿的选择。
宋家虽然不太能够理解以璟瑜的身段,为何会来蓝城亲自管理一家不上不下、要死不活的酒楼的原因,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以此来示好夏侯家。为了表示他们的重视,宋家派出了宋元朝的同胞弟弟、宋家姐妹的六叔宋景朝出面来帮忙,同时还以宋家联合夏侯家的名义,给蓝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都送上了新张的请帖。
所有接到请帖的人家,在开业这一天一个不落的都派出了有份量的人前来捧场。对于这些来宾来说,捧场吃饭什么的全都是次要。最重要的是来打探夏侯家为什么会在这样的时候,在蓝城这个在南疆来说并不算多么显眼的地方大张旗鼓的开这么一间酒楼的目的。以及为什么夏侯家的酒楼开业,却是由宋家六爷出面来主持。这是不是代表着原本已经疏远了不少的他们两家之间的关系,又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这种变化又将会给蓝城、给整个南疆的未来势力的划分带来什么变数。
所以逸香楼重张新业的这一天,平时只见得到贫民的这条街道上,车水马龙热闹的往来的,几全都是平时在这里难得一见的城中权贵人家。稍有见识一点的人,在这一天发现整个蓝城的重要人士几乎都集到了这里,为的就是给一家名字并不陌生的重新开张的酒楼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