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响肯定会有,毕竟老国公曾是大月的‘军神’,他的存在对南疆来说就如是架海紫金梁一般的存在,有着稳定着人心的作用。如果他不在了,肯定多少会影响一些夏侯家对外的震慑。”宋老太爷一手把玩着腰间挂着白玉蝉,一面道:“不过夏侯将军已经执掌南疆军权快有近十年的时间了,期间或有些波折,但现在已经将南疆大军的军权尽收于手了。更不用说他用了周家满门鲜血,证明了他如今在南疆的绝对权势。也就是说,哪怕老国公不在了,他也依旧是南疆实际上的王者。夏侯氏在南疆的地位依旧无人可以动摇。”
听到父亲如此说,宋元朝心里是既是放心,又有些不是滋味,复杂得可以。
不过宋老太爷到是不在乎他心里怎么想,而是颇为惆怅的轻轻叹了一口气:“如果真是如此,对我们来说到是有些可惜了。”
宋家的聪明人不少,与宋老太爷猜到一块儿去的人也不是没有。只不过并不是人人都与他一样感觉可惜的,也有因此而多生出了一番心思的人。
宋元朝的继室夫人韦氏与宋景朝的夫人李氏同乘一辆马车,这妯娌两个都是心思灵巧的伶俐人。没有外出做官,而是族中打理庶务的宋景朝夫妇因是多依附于长兄生活,所以李氏对韦氏这长房长嫂向来十分巴结,全然没有因为她是继室而有所怠慢。所以在宋家这妯娌两个的关系也最是亲密。
一上车后李氏就不无幸灾乐祸的对韦氏道:“不管有事的是夏侯家的那位老公爷还是那位夫人,那二嫂想要攀上这门贵亲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不过这对嫂子来说,到或许是个机会也不一定。”
“你这是在胡说个什么呢?若是让公公他们听到了,我可救不了你。”韦氏嘴里虽如此是说,但脸上的表情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李氏对这位大嫂了解甚多,也不以为意的道:“我也就只跟大嫂你说说而已,在家里我可不敢说。我也是为大嫂高兴不是么,我虽有个女儿,可年纪实在太小了。我家玉珍若是再年长个五、六岁,我可是怎么着也要争一争的。总不可能所有的好事,全都便宜了二房不是。
我就最看不惯二嫂那平素清高的样儿,好像她才是宋家媳妇里的头一份儿似的。她也不想想,二哥那个位置若不是家里的支持,他能坐得上吗?只不过运气好而已,他那个位置只要是姓宋的,脑子不太笨,都能坐好坐稳。明明是家里的力,却偏偏好像是他多能耐似的。”
“这还是没影儿的事呢,你想得到是多。况且即便真是如此,玉莹的年纪也只比玉凤要稍小一些而已。再说了,她可是向来怎么亲我这个做二娘的。”韦氏佯作不在意的道。
妯娌多年,韦氏如何会不知道李氏对二房的心病?当然也知道她十分眼红二房官职地位。虽说她也同样不喜欢二房媳妇仗着丈夫的官职,瞧不起她这填房大嫂,可她却也不愿意真正说出来落人口实。
李氏轻嗤了一声,道:“派人这么大老远的来接,估计也就是这么回事了。即使没事,在短时间内夏侯家也不会有那个心思。这样一来,二房虽然还是更占优势,可玉莹丫头也不是没有胜算的。谁让公公婆婆都那么喜欢她呢,将她看成眼珠子似的。有这么好的亲事,不可能不为她多些谋算的。玉凤丫头救的是开阳县主,又不是夏侯家的哪位少爷,这其中不是没有操作余地的。
至于亲不亲,玉莹丫头总是长房的人。你家启睿再怎么说,也是她的嫡亲兄弟。我瞧着这丫头平时对启睿也是很关心的。再说她以后若真是成了事,在夫家也需要娘家兄弟来撑腰的。”
听李氏如此说,韦氏心里也不是不心动。只是她作为宗妇习惯沉稳,并没有将这心中所想表露出来,但不心里却已有了主意。
璟瑜完全不知自己随意扔出的一个借口会让宋家人生出那样大的误会,继而生出各种联想来。此时的她穿着厚厚的火狐大氅,戴着同质的大兜帽,骑在一匹卖相不俗的枣红大马的马背上,在蓝城通往潼涧的路上飞驰着。因为太过担心记卦夏侯焰的伤情,也为了节省时间,她没像平时出门那样乘坐马车,而是不顾朱立与忠伯的惊讶选择了骑马。
在她的保证下,她与跟着她一路过来的亲卫们一起骑马先行一步。身体不适骑马的聂一脉,还有被莫妍发现其实受了不轻内伤的朱立,和侍琴、忠伯一起稍稍落后一步,乘着马车向潼涧赶。
因为不但本来就带了换乘的马匹,还提前传书让回榕镇那边准备好了换乘的马。日夜兼程的的赶路,蓝城到潼涧两天一夜的路程璟瑜愣是只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
在第二天天亮之后,就赶回了潼涧城。当他们一路飞奔疾驰到将军府的门口时,他们胯下所骑的马就接二连三的口吐白沫,累得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