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孙子问的是什么,老国公道:“所以,老夫让你们过来这一趟,一来是告诉你们有这么一件事,让你们知道对琅州那边要如何应对。二来也是提醒你们,这绝不会是第一次。随着瑜儿丫头的年纪渐长,外边的局势越来越混乱,想要以此拉拢我们家、将我们家卷入那个漩涡的人只会越来越多。所对这件事你们心里最好也要早些想出个章程来。至于三来……”
说到这第三,老国公将视线移到了夏侯炯的身上,才道:“三来也是如烽儿所说的那样,炯儿的亲事也需要订下来了。如果可以,烽儿也最好能够一并解决了,不然以后的麻烦怕是会更多。而且家中的下一辈只有垣儿一个,也太冷清了。”
完全没想到祖父会将话题一转,说到他们兄弟的亲事上,一惯少有什么丰富表情的夏侯炯脸上到是没什么变化,仿佛老国公说的人不是他,说的也不是带着他下半辈子的生活似的。
到是夏侯烽却没他二哥这般能够表现得如此不动如山了,只不过他至少年少又正时值慕少艾之龄,说起别人的亲事到是没什么,可说到的人是他自己的时候,到有几分少年对这方面独有的羞涩。他张了张嘴,却是半天连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父亲所言极是,琅州的确不是适合的人家。”夏侯漳终于将手里的那封信转到了一旁长子夏侯焰的手上,才语带不屑的道:“这张太妃母子野心到是不小,只可惜底蕴到底还是差了些。安郡王比他的几个兄弟来说的确是有几分能力,但这几分能力或可做承平之君,却不适宜做乱世之皇。江家虽然还是一直在背后支持他,但就我们所查得的消息看来,那种支持似乎有了些变化。尽管那种变化现在还不太明显,但安郡王母子应当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察觉的。
他们之所以打上我们家瑜儿的主意,其中未尝不是感到了江家隐藏的某种转变,认为不能再将所有希望寄诸于他们的身上了。也许还有想借着我们家,来制衡威胁江家的异心这样的想法。不然也不会如此的着急,甚至还让安平公主亲自上门来做说客。
不过江家也是,虽说他们当初选择站在安郡王一线,支持安郡王,是没有考虑到世道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但他们既然助长了安郡王的野心,但发现如今安郡王没了多大的优势后,却不顾自己将人拉到了半空中,就打算就此抛下他改换门庭。这也难怪安郡王会生出另外的想法了。”
“公公意思说要这么拖着他们,那安平公主怎么办呢?是就这么让她在这里等,还是想办法让她先回去呢?”陈夫人不无担忧的道:“如果让她就这么回去,她的病现在虽然好了,但能不能经得起这一路的颠簸还真不好说。这孩子又是个性子拧的,万一真要有个什么,她就太无辜了。”
听到父亲分析时,夏侯兄弟都在心里默默的点头赞同。可在听到陈夫的这番感慨,夏侯焰在听到提到安平公主时,脸色多有些古怪,甚至还瞟了身旁的夏侯炯一眼。
夏侯炯虽然也发现了兄长这古怪的眼神,但却没怎么往心里去。
“安平公主若没有主动请辞,就让她留在这里好了,与瑜儿也算有个伴。”老国公淡淡的定下了对安平公主的安排。
陈夫人虽然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不妥,但她公公既然发了话,便不容她有任何的置喙之处。真要说起来,她对安平公主的感观还算不错。虽然安平公主寡言了一些,性子冷淡了一些。
“炯儿和烽儿的婚事还好挑,我早就相看好了好几家的姑娘,只要他们兄弟能够抽时间看一眼做个选择就好。不然我看着是再是这好那好,最后日子却是他们小俩口过的,总要他们自己看着好才是。
到是瑜儿,这才真是令人担心。我瞧着似乎所有认识的人家里,还真没谁家的孩子能够出色到配得上我们家的瑜儿。唉,当初差点儿还以为养不活的小丫头,如今也到了可以议亲的时候了。”陈夫人想起儿女的亲事,又不由感慨着年华易逝。
老国公也跟着道:“可不是,老夫从前也到是考虑过瑛国公商家的商少珏。他和瑜儿丫头不仅年岁上相当,商家又算是知根知底。更主要的是商少珏那孩子是世家子弟之中少有的心眼儿实诚的孩子。只可惜我们家与商家的关系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说起来真是有些可惜了。”
听到老国公考虑过死对头商少珏,夏侯烽也许是同样想起了两家如今的关系,虽然觉得祖父对商少珏的看法有些过誉了,丝毫不觉得他有哪儿配得上自己的妹妹,但还是没再说什么。
而其他人大约也有夏侯烽差不多的想法,书房里的气氛多出了几分沉重。
也许是看到气氛不大好,夏侯焰突然道:“其实我到是考虑过梦哲,梦哲为人不错,而且瑜儿与他不但相熟,还难得的合得来。只可惜我作玩笑提起时,他却告诉我在瑜儿眼中他与我和二弟、三弟是一样的,是完全将他当作亲哥哥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