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琅州军的情形如何?”夏侯焰冷静的问道。
“琅州军的损失远比我们还要大,我们在此战之中损失不小有近三千多人,但琅州两万援军之中,只逃出了七千之数。带军的苏将军本人也在此战之中战死了,如今琅州残军的士气十分的低落,活下来的最高将领是一个俾将,他已使人给宣城安郡王府送了信,在那边没有军传回来之前他们是不会再出战了。”夏侯炽提到损失惨重的琅州同盟军时,脸上有着一种物伤其类之痛。
夏侯焰听完也点了点头,道:“琅州那边应该会让他撤回琅州去,不会再让他们留在那里了。而且孙家这次投敌,也不知道江家会是个什么样的立场。想来宣城会有好一阵乱的。安郡王手下的军队数量本就不算太多,这一次的损失即使没有伤筋动骨也必定有剜肉之痛。颍州已经不再值得他们再下本钱了,现在对他们来说最需要的就是做好他们自己琅州境内的布防。毕竟谁也说不准颍州之后的下一个对象到底蝗云州还是琅州。”
“那我们呢?也要放弃现在在颍州境内的防线,全线回撤到云州边界吗?”夏侯炽听后不无担忧的问道。
“不,我们……”
老国公说这里,稍稍停顿了一下。陈夫人便带着璟瑜起身离开了这里。接下来的军情讨论,既不合适她们听,她们也没一样没有兴趣再继续听下去。
夏侯烽失踪的消息令整个将军府都笼上了一层阴云。尽管陈夫人等人不断用“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这样想法来安慰自己,但随着时间的一天天的过去,前线却依旧没有任何夏侯烽下落的消息传回来,虽然大家都还没有放弃希望,但也开始渐渐生出沮丧的情绪。
前线的情况也如老国公所说的那样,剩下的琅州残军被安郡王府用一纸召令召回了琅州,并且在琅州与颍州交界的几处地方,毁了几座桥的同时还布下了重防。宣城传回消息里,安郡王府与江家之间虽没有完全反目甚至还保有着表面上的亲密,但因为孙家的关系而生的隔阂在孙家投燕之后变得更加深了。
尽管江家一再表示他们对孙家的事并不知情,江逸峰的亲事也就此做罢,但安郡王府对江家却似是失去了信任。夏侯焰认为如果不是离开江家在财力上的支持,两家现在的情况如何就更难说了。对此他和老国公都很是有担心,他们两家这样的貌合神离会不会给燕逆西凉同盟以可趁之机。
这种担心绝不是杞人忧天,自从宾州宁氏和颍州的大族都先后倒向燕逆之后,他们家隐约开始发现这所谓的燕逆西凉同盟远比他们之前想象的还要不简单得多,甚至在他们的背后还似有发现了其他的影子,这更让其蒙上了一层灰色的阴影,令人无法猜透。
如果说宾州宁家的投效还算是在意料之内,毕竟宁氏通过其亲家林氏暗中勾搭上了那时还是皇长子的燕王一事也并没有那样的隐秘。如今林氏早已举家搬到了燕逆的伪都,在燕逆王庭为重臣,与之向来好得几乎是同穿一条裤子的宁氏紧随其后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但颍州大族的突然反戈,就透着那么一股子的不太寻常了。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颍州大族与葛氏之间向来有着不小的摩擦和罅隙,完全可以说是老对手。安郡王之前之所以能够强忍下江氏与孙氏的联姻,这也是原因之一。可就是他们这些应该最不大可能投靠过去人,却偏偏向老敌人低头投靠了过去,这要说其中没什么特殊的原因和压力,是不太可能的。
因为尽管燕逆西凉同盟如今看着势大占有不少优势,但敌人和对手却也一样是最多的,有了南疆和琅州的支持,颍州的形势虽有些危险,但还远远没有到最山穷水尽只能投降的地步。但颍州这些大族却是在这样完全还看不出未来胜负的情况下,就莫名其妙的投降了过去,这实在是令人难以相通。
所以这样的异状也引起了南疆的警惕,不但加大了对燕逆一方情报的投入和收集,还暗暗加强了对南疆各大族暗地里的监控。他们可是再也不想被盟友在背后插上一刀了。
在前线上,原本驻守在云州的夏侯炯等人也推进到了颖州境内,与姜沅汇合在一起;南疆的夏侯军终于与燕逆西凉同盟只隔着一道城墙和一道山梁算是直接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