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长林惊愕住,“为何?”
沈一涵笑容温和,侃侃而谈,“同心蛊,顾名思义就是一对男女永结同心的意思。它最初是蛊门的女子为了控制自己的情郎不变心所培育。顾秦体内的子蛊发作,代表与他结下同心约的苗女此刻性命有危。那苗女若真爱他,他大概还能再多活几年。那苗女若执意要跟他同生共死,到时就算曾宝儿出手,也未必能救回他。”
“宝儿说,她有方法杀死顾秦体内同心蛊,但那法子伤人伤己。”李新城不温不火地夹了一条鸡腿放到沈三的碗里,“最好的办法是,找到那名苗女,和她坐下来谈判。俩人的感情仍在,就让他们结婚。不在了,就采用宝儿的法子,杀死顾秦体内的子蛊。”
至于,那苗女的死活与她们何干?
顾秦有错吗?他错的是不该和那名苗女谈恋爱,不该因为那名苗女强烈的占有欲说出“分手”两字。现代社会,结了婚都可以离婚,何况男女朋友。
曾宝儿的想法和李新城不同,带着一丝不忍,所以她建议顾秦和那名苗女结婚。她觉得,顾秦你得了人家姑娘的身子,就该对她负责。李新城的看法与此截然不同,她觉得女人不该被那层膜束缚,男欢女爱个人自由。那苗女在没婚约的情况下,自愿给出身子,就该料到结果。她未告知便将同心蛊种入顾秦心脏,控制他生死的行为,更是一种变相背叛。
可悲的是,顾秦至今仍对那苗女心怀愧疚,希望她能在他死后重新找到一个深爱她的男人,过得幸福。
李新城从不认为女人在感情世界中会是弱者,更不会因为失去所谓的贞操,就从此认定夺取她身体的男人。
她的爱情观在很多人看来是异想天开,就同她和曾宝儿说的,身体不过是人的一部分,你把它当回事,就会对发生在它身上的事感到愤怒、痛苦。你不看重它,只把它当一具随时更换放弃的臭皮囊,就不会因它的损伤出现一丝正面或反面的情绪波动。
所以当她被发了疯的貌奈温压在身下发泄时,李新城唯一做的是顺从。唯有活下去,才能等复仇的那天。
夺了她第一次又如何?李新城的眼神平静异常。
肖长林向来大小事都听李新城的,见她做出决断,就不再追根究底。说到底,他和顾秦的关系也就比陌生人好些。刚多出来的血缘关系,并不能太多地改变肖长林后天造成的情感缺失。
曾宝儿看透了他感情上的冷漠,才会说肖长林是最适合李新城的人选。说穿了,他和李新城本质上是同一类人,理智远远大于情感。
看了碗里油汪汪的鸡腿好久,沈三笨手笨脚地夹住它,埋头苦吃。李爸爸和肖姐夫说了,听不懂周围大人说的话不要紧,记下就好。
“还真冷血无情。”沈一涵玩世不羁的目光只有落到沈三身上,才会闪过一丝温情。在他死之前,他不会在外人面前显露这份情感,李新城能力不足,无法保证他儿子安全成长。
“阿林,你带三儿进去陪爸妈。”李新城微笑着支开肖长林和沈三,不让他们参与接下来的事。
深知她是为俩人好,肖长林不反对,低头摸摸沈三的脑袋,“三儿,我们到里面去玩。”
沈三偏偏头,躲开肖长林的亲昵,努力咽下口中的鸡肉,中规中矩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擦擦嘴,叠好放回口袋,“姐姐,我吃好了。”
李新城淡声说:“午睡一小时,然后完成今天的功课。”
“是,姐姐。”沈三认真点头,挣脱肖长林好心牵着他的手,“我自己走。”
肖长林摸摸鼻子,和在座的顾老爷子他们说了声,领着沈三从侧门转去他父母待的休息室。
“李家丫头,”柳月眉幽幽叹息一声,“还记得我刚才说的话吗?这世上什么人都缺,独独不缺聪明人。”
“我知道你体质特殊,不畏剧毒,可这世上总一两种毒药,是你避不了的。今天的桂花酒味道好吗?外面梅花的香味好闻吗?”
“雅仙师姐,被疼爱的徒弟再次背叛的滋味如何?”她笑问。
“师傅,”胡丽箐神情迷离从背后抱住胡雅仙,紧紧抱住,嘴巴里低低地呢喃,“不要怪我!我只是想永远的跟你在一起。没有其他人,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我们俩。”
谁藏得深,谁就能笑到最后!
谅谁都没能料到,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像影子般存在的胡丽箐,会是最终的胜利者之一。她和柳月眉合作的目的,就为了她深埋在心底无法启齿的畸形爱恋。
她深深爱着自己的师傅,胡雅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