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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个月,每日寅时未至就能在将军府门口看到常安的身影。这日,天边才刚刚放亮,星斗微垂,常安就打着哈欠出门了。虽说如今京城事事太平,可是城守每日的操练之事却未倦怠,每日清晨都要在校场练兵。由于全部的城卫分成日夜两班,平均下来就相当于每个士兵两日训练一次。自从任了副尉之职,常安每日都早起跟着城卫军队练兵。想要面子得自己挣嘛,副尉软趴趴的哪个士兵能服你啊。所以常安自动加入了练兵的阵营,每日都早早的起来接受训练。一个月下来,常安跟城卫们混的不错,连其他三位副尉对常安也是大为改观。常安如今虽然身手不行,但好在小时候有些底子,重新训练起来也是渐渐有模有样。
练兵结束后天已大亮,程蔚又像往常一样找常安去吃早点。说起这个程蔚跟常家还有点渊源,程蔚的爷爷曾是常老爷子手下的参将,也算是将门虎子。今年二十二岁,尚未娶亲。“常兄弟!”李晋说完解散,程蔚就拍拍身上的土走到常安身边,“我看你基本功练得很扎实了,不如明天起我教你些武艺!” 常安带好帽子把放一旁的腰带挎在腰间:“好啊,有程大哥教我,搞不好可以去选选那甚子武林风云榜了。走,吃饭去,今天我请!” 程蔚连连摇头:“我哪行啊,要是罗大哥能教你一招半式那才威风。不过,我刚看他跟铁副尉回家吃早饭去了。” 两人进了路边一个小店,叫了几样早点,常安有些好奇:“话说回来,我一直想问,为何铁大哥和罗大哥关系这般好?每日都见铁大哥叫罗大哥去他家吃饭,却不见他对别人这般。”程蔚偷偷一笑:“人家是大舅哥和妹夫的关系,自然亲近些了。” 常安心领意会:“哦,难怪了,原来罗大哥已经娶亲了。” 程蔚吃了一口面:“非也,罗大哥尚未娶亲,听说跟铁大哥的妹妹订下了婚约,还未完婚。” “原来如此。”常安有点冒汗,铁大牛长得跟没毛的大猩猩似的,不知他妹妹长什么样子。。。估计。。。可能。。。也好不到哪里去。
两个人吃饱喝足后便要分头去守卫城门,时临夏季,太阳一出来,着实有些难熬。刚好迎面来了一个卖凉茶的,常安连忙把他叫过来,摸出银子买了几葫芦凉茶。常安拿过一壶大的递给程蔚:“程大哥,这壶给你。” 程蔚不要,连连摆手:“这怎么使得,今日早点都让常兄弟破费了,愚兄怎好再拿这凉茶。” 其实城卫的月俸不多,大多数的城卫过得清贫,常安也不缺银子,对待爷爷旧将的后人也就颇为慷慨。常安把葫芦塞进程蔚手中:“要是给兄弟面子就拿着!你今后教我功夫便算我半个师傅,请师傅喝凉茶有什么的?”程蔚只好接了过来:“好吧,那愚兄就不推辞了,只是这师傅我可当不起,常兄弟要是不嫌弃,咱们可以做个异姓兄弟。” “好啊,小弟求之不得。”
跟程蔚分别后,常安提着剩余的凉茶回到南城门,自己留了一壶,把剩余的交给郑七,叫他分给手下的城卫们喝。又在南城门边巡逻了一圈,询问了一遍,已经是烈日当空了。
如往常一样,城内来了一个打着伞、提着食盒的女子。只见这女子相貌娇美,肤色白皙,身着一袭淡绿的罗裙,行走间如弱柳扶风,却是筠儿。常安见了忙迎上去接过食盒,见筠儿额间香汗点点,不禁责备道:“姐姐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说在外面随便吃些便好么?这么热的天走这么远,当心中暑。” 筠儿掩嘴笑笑:“这话可别跟我说,你去跟老太君讲吧。”常安在城卫们一脸暧昧的目光下拉着筠儿,往南城墙外临时搭起的草棚方向走。这里是前几日大家合伙搭起来的,挨着树荫十分凉快,里面摆上几套桌椅,供大家换班时休息。
“筠儿姑娘好!” “筠儿姐,你来啦!” “筠儿姐又给我们副尉送吃食啦?”经过城门时,几个十几岁的新兵蛋子仗着胆子嘻声调笑,窘的筠儿直脸红。常安一板脸:“咳哼!还不去巡逻!”几个小子作鸟兽散,随着郑七入关检查。
“你莫要吓唬他们!我做了一些糕点,一会你分与他们吃。”筠儿白了他一记,拿出食盒最上层的一包点心道。这些新兵蛋子一般都是家里的田不够吃才入伍当了兵,里面最小的才十三岁,刚刚够征兵的年龄底线。筠儿以前也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感同身受,跟常安商量过后,每天来给常安送饭时,都带一些点心馒头的分给他们吃,这些新兵蛋子跟她亲近,知她不恼人才时不时逗她。这些孩子都很质朴,常安也挺喜欢他们,抬手对新兵小队长招了招手:“小六子!你过来!”
小六子连忙从那群新兵蛋子里跑了过来,立正站好笑眯眯的看着常安和筠儿。常安把点心递给他:“这些是你们筠儿姐姐做给你们吃的,你去分给大家,别忘了郑副官!” 小六子伸手接了过来笑嘻嘻道:“谢谢常副尉,谢谢筠儿姐姐。筠儿姐姐的手艺好的很,人人都夸呢!对了,常副尉,今早我听大家谈论纷纷,不知您知情么?” “谈论什么?” 小六子暧昧的看看常安和筠儿:“别个城门的城卫都羡慕咱们南门,说不但常副尉对咱们好,还有筠儿姐姐送东西给大家吃,大家都等着吃常副尉和筠儿姐姐的喜酒呢!” 筠儿闻言啐了一口,打眼一望,城门口的守卫们也都偷笑着往这边看,一张俏脸跟火炭似的烧了起来。常安伸手给了他一个爆栗:“去!从哪里问来的家长里短,赶紧滚蛋!” “领命!”小六子一抱脑袋,嘻嘻哈哈的一溜烟跑回去跟小弟兄们分点心了。
常安在比较荫蔽的桌子坐下,打开食盒,里面是两荤两素一盅汤,还有两个雪白的大馒头:“哇,好丰盛啊!”筠儿坐在他身边摆好碗筷:“饿了吧,快吃吧。” “你吃了没?陪我一起吃吧。”常安知她定是还没吃,把一个馒头递到她手上。筠儿却又把馒头放回去:“我吃过了,你快吃吧。” 常安拿起葫芦把凉茶倒进碗里,放到筠儿面前:“你莫再骗我了,我都听见你肚子叫了。这么多我可吃不了,再说一个人吃多没意思啊,你快陪我吃!” 筠儿丢给了他一个白眼:“你肚子才叫呢,讨厌!”只好接过常安塞给她的馒头啃了起来。 常安看她光啃馒头不吃菜便吓唬她:“喂,你想变馒头啊,你不吃菜我可喂你了昂,让小六子他们笑话你!” 筠儿一听赶紧摸起筷子:“别,我吃还不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