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事接踵而来,胡一箭与南霁云双骑刚好回营复命。他们昨夜领命执行秘密任务,从他们的脸色看,结果似乎没有辜负领导的期待。
“确定?”
李怀唐不放心,虽然两人的箭术出神入化,但见不到安禄山的人头,他不敢确定这个终结盛唐的元凶之一就此退出历史舞台。
胡一箭信心十足,回答道:“我们追踪十数里,抓获一名俘虏,据他透露,安禄山身中两箭,昏迷不醒。”
射向安禄山的两箭为三菱重箭,即使不中要害,从伤口处拔箭造成的二次创伤足以要他的命,何况还是两箭。
李怀唐思考片刻,对封常清道:“你安排人去告诉张守珪,我们受到奚族人袭击,损失惨重,要求补给粮草和医药。嗯,本将军负轻伤休养,谢绝打扰。”
“另外说我们要报复,听说安禄山都尉熟悉奚族人的情况,请张长史派他过来作向导。”
无论安禄山生死,只要封常清提出这个要求,不知情的张守珪肯定会透露实情。
胡一箭不知上将军为何如此在乎那个胡将,不过他对自己的箭术很有信心,认为上将军是多此一举。他只对报复奚族挺感兴趣:“我们要反击?”
李怀唐笑道:“明年的粮草还得指望奚人作贡献,不去扫荡他们对得起这番远征么?”
“那是,那是。”众将乐呵呵互相挤眉弄眼,感情上将军谋划昨夜之战只是一个开始,一个为了寻找出战的藉口,好戏还在后头。
“属将遵命,立刻去整兵备战!”安抱玉向白孝德使了个眼色,示意告辞。
众将会意,嘻笑散去。
大帐内一布之隔的幕后,被窝里,安心小娘望穿秋水。
“李郎脸皮真厚,坏透了。明明损失惨重的是奚族人。快过来,让心儿瞧瞧伤哪了?”
“桃子上的棍棍!”李怀唐丝毫不以为耻,迅钻入被窝,装作极为痛苦状。
“哼,骗人!心儿才伤呢,路都走不了了。”安心紧紧地贴在温暖厚实的怀抱里,娇嗔不已。
“不信,我要检查下!”
不要啊!……
幽州城的医馆内,杀猪般的嚎叫充斥耳膜,令人毛骨悚然。
“好了,终于好了!”一名医工大汗淋漓,将一支三菱状箭镞的箭矢从伤者的手臂上取下,小心翼翼地递给身旁的军士。
“该死,我们被算计了!”史崒干接过箭矢,愤愤怒道。
伤者安禄山,他的运气既好又坏,护心镜忠实地他挡住了致命的一箭,但是另外一箭却几乎废了他的右上臂,医工花了半个时辰才有惊无险地取下这支可怕的箭矢。尽管医工已经小心翼翼,仍然无法避免伤口扩大。
安禄山口唇泛白如死猪,虚弱无力问:“长史回来否?”
张守珪与他兵分两路,亲自率三千骑军从渔阳方向越过长城袭击奚族人的接应部队。安禄山关心的是张守珪能否大胜而返,如果张守珪的心情糟糕,他的小命恐怕难保,而且毫无疑问,李怀唐既然要杀他,必定会将所有的罪责往他身上套,包括子虚乌有。
史崒干道:“兄长放心,快马回报,长史大捷,斩两千,缴获无数,正在返回途中。”
安禄山松了一口气,计谋是他所献,一得一失,张守珪获取功劳怎么也得照顾下他这个打井人。
“继续对外说,我伤重昏迷不醒,无药可救……”
安禄山淡淡地望了眼救命医工,吓得医工直哆嗦,忙点头道:“安都尉重伤不醒,神仙难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