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油弹很好用,可惜不多。备战期间,李怀唐用地窖里剩余的火油又造了六千来个,经过两次消耗所剩无几。
这个时候,陈玄礼才带着数千名金吾卫将士沿着皇城城头赶到现场。
放箭,放箭,射死他们!
陈玄礼恼羞成怒,指挥着士兵向城下放箭驱赶敌骑。
城内方向,带着膨胀炽热**冲进来的上千敌骑成了无源死水,正受到王忠嗣的围剿。敌骑沿着内城的街道四逃,厮杀声惨叫声满城皆是,幸亏城内的一个个居民坊都关闭了,否则消灭他们难度还真不小。
天亮,人们心惊胆颤,家家户户大门紧闭,无数双眼睛从门缝里往外瞄。
反贼破城了?
没有,守坊门的士卒沿着坊内的十字街敲锣:守军勇猛,破敌夜袭,斩过万!
战果的泡沫很大,不过陈玄礼难得分一次功劳,当然得大吹大擂,反正也无法判断死于城外的敌人有多少,都烧成焦尸了,层层叠叠触目惊心。
李林甫府邸。寿王党齐聚。
李怀唐,又是李怀唐,他是救星,其余的都是饭桶。
陈玄礼郁闷唠叨着。他刚在朝会上被皇帝骂了个狗血淋头。
李林甫没稍稍安抚他的情绪,而后道:“诸位,形势不容乐观。反贼势大强悍,昨夜一战,金吾卫死伤五千余。李怀唐虽勇,恐怕也到了强弩之末,开战才三天,他的右羽林军战损近半。反贼也有损失但是力量不会被削弱,反而很快会增强,安思顺不日即奉先皇之命率朔方军南下围城。”
众人面面相觑。
怎么办?难道留在城里等死陪葬?
昨夜真相大白后,众人心有余悸,下一次可就没那么好运了。主要是对金吾卫与监门卫不放心,李享当其中,一早着急要撤换两军主将。这怪不得他,皇城在西北角,有两段城墙是重叠的,城墙失守意味着皇城无防,即使李怀唐能挡住敌人的后续进攻也未必能救他,如果被小股敌人闯进皇宫,他的小命堪虞。
寿王党内忧外患,害怕反贼破城的同时还担心皇帝剥夺了他们的兵权。失去金吾卫与监门卫的控制权,他们只是一群百无一用的书生。
武忠狠下决心:“我们绝不能坐以待毙,提前动手!”
对,动手!
众人叫嚷。
机会只有一次而且时间紧迫,必须在陈玄礼交接兵权之前完成。
李林甫一咬牙:“好!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们就以仓促对仓促,杀他个措手不及!得手之后拥寿王殿下登基。”
“可是,李怀唐势大,他若不肯就范该如何?”
李怀唐胆大妄为肆意滥杀的形像是箫炅心中挥之不去的梦魇。
李林甫冷笑,早有对策:“李怀唐确实是个变数,不过他也有死穴,我们只需让他投鼠忌器拖延一两天,等寿王正式为帝大局已定他又能如何?到时我们撤往长安,关中兵力雄厚,潼关坚固,择一良将足可对付反贼。”
投鼠忌器?家眷?!
高啊!众人眼睛闪亮。
山雨欲来风满楼。
黄昏时分,玉鸡坊内,气氛异常。因为战争的缘故,各个娱乐场所都闭门歇业,唯独武氏赌馆大门前人进人出,一个个箱子从马车上卸下被搬入里内。
赌坊内宽敞的大厅里,三百余人列队待命。站在他们面前的是武氏兄弟,还有数十个箱子。
“打开箱子!”
武信对着数名心腹吩咐。
箱子打开,全是衣甲,崭新的金吾卫衣甲。
这,这是要干什么?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
武信用手一指,“少废话,各取一套穿上!”
“今晚将是你们为国效劳之时,”武忠神情肃穆,“太子趁着陛下出征之机造反夺位,忤逆也!”
众人震惊。造反?!
不!武忠不会承认。
“这是陛下给寿王殿下的旨意!”武忠不知从那弄来一份圣旨,在众人面前扬着。
圣旨在传阅,众人将信将疑,却无人提异议。反正他们这些亡命之徒习惯了刀口舔血的日子,冒险是家常便饭,管他哪个王子,只要成功,身份立马转变为开国功臣,说不定还能上凌烟阁光宗耀祖。
干了!为陛下与寿王效忠!
听说事件背后有金吾卫大将军的支持,所有人热情高涨。
行动之前,为避免走漏风声,武忠勒令杀手们老实呆在赌坊里,不准外出。
夜色下,三声猫叫,一颗蜡丸从武氏赌馆的二楼飞出,砸向对街的一间酒楼上房,巧合得很,上房的窗户闻猫叫即打开,将蜡丸迎接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