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俸三年对国师来说是否太轻了!”李光终于开口了。
“哦,不知李大人此话何意?”秦天德心中冷笑,知道今日的正戏开始了。
李光坚定的迈出两步,冲着赵眘参拜道:“官家,老臣一参国师秦天德纵容亲属横行乡里,二参国师秦天德胆大妄为,在朝廷最需要银两赈济灾民之时,光天化日之下恣意侵吞户部数百万辆白银!”
终于等到了!
有关秦天德侵吞户部官银之事,早就有人报告给了赵眘,当日规模那么大的车队来来往往与国师府和户部之间,任谁都能看见。
只是赵眘很奇怪,为什么朝中官员对秦天德极为不满,却迟迟没人参劾,而他也不愿意轻易打草惊蛇,所以一直在等待。
“李爱卿,侵吞数百万两户部官银一事,兹事体大,你可有确凿证据,莫要冤枉了国师,国师可是受太上皇之命,摄政辅国,乃是国之重臣啊!”
一声“李爱卿”,就将赵眘自己的心意表的的淋漓尽致,当下赵鼎心中轻叹,与张浚一同出言,参劾秦天德贪污一事。
秦天德是否真的贪污了户部官银,他们并不能确定,不过那三日来往于国师府和户部之间的大车队,实在是太显眼了。
昨日他们去见秦天德,其实就是给秦天德最后一个机会。希望秦天德能够交出手中的权利,这样他们便不会参劾秦天德,让秦天德继续当这个宋朝最为特殊的国师。
可惜秦天德不肯,舍不得将手中的权利交还,他们只能出此下策,在今日大朝会上,以秦家亲属为非作歹为引,参劾秦天德贪污。
除了这三人外,朝中还有不少人纷纷出言指正,声称自己当日亲眼所见,言之凿凿,甚至有官员声称,曾见过车上大木箱子里掉落的银锭。
赵眘心中狂喜,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是越来越难看:“国师,可有此事!”
“回禀官家,绝无此事,臣之忠心,可昭日月!”秦天德并不做太多的辩解。
见到秦天德嘴硬,而上奏众多官员又拿不出确凿的证据,赵眘看向了户部尚书李瑜:“李爱卿,你掌管户部,可知国库如今钱银几何?国师是否侵吞?你户部可有账册?”
李瑜脸色一变,觉自己身上几乎聚集了满朝文武的目光,只得看了秦天德一眼,轻咳两声,说道:“回禀官家,微臣掌管户部一来,一向恪尽职守,尽职尽责,国师大人并未侵吞户部半两银钱。”
“大胆李瑜,你竟敢不辨是非颠倒黑白,你可知欺君乃是死罪!”赵鼎冲着李瑜斥责道。
“赵爱卿勿要恼怒。”赵眘轻声说道,“李爱卿,朕知你向来忠心,可是被人所迫,迫于无奈才犯下如此罪行?若是如此,你尽管详细道来,朕恕你无罪!”
秦天德是否贪污了户部官银,众人没有任何凭证,唯一可以查出线索的就只有户部了,毕竟每年国库收入的银两都是要登记造册的。只要派人从户部账册中仔细严查,必定能够查出秦天德贪污之事,只是太过麻烦太费周折罢了。
赵眘已经认定秦天德贪污,他不想太浪费时间,这是他第一次距离摆脱被架空的状态如此之近,他希望能够战决,最好今日就能够定下秦天德贪污罪名,这样一来他就能夺回本属于他的皇权了。
而且事情拖得太久,他担心德寿宫赵构那边会出现什么变故,若是赵构铁了心思维护秦天德,别说秦天德贪污百万两,就算贪污千万两,都无所谓。
他此刻升起了杀心,只要能够确定秦天德贪污的罪名,立刻将其处斩,不给秦天德半点翻身的机会,至于说处斩了秦天德是否会引起金人的不满,从而招致两国开战,他并不担心。
且不说他一心想要对金开战,就是金国国内的情形,如今也无法轻启战端,因为金国刚刚经过一场动乱,登基的金帝完颜亮最需要的是稳固自身皇权。
赵眘太过年轻,他心中的杀机才一动,就落入了赵鼎范同等陪在皇帝身边多年的老臣眼中。范同心中暗喜,而赵鼎的眼中则是闪过了一丝忧虑。
秦天德不想这些老臣,陪在皇帝身边时间长了,多多少少都能够摸出皇帝的心思,不过他也从赵眘的话中听出了不妥,赵眘居然是在没有任何证据的前提的下,就认定自己贪污,还在诱导李瑜。
他相信,只要李瑜开口承认他贪污户部官银,那么赵眘绝对不会派人去户部仔细查核,而是会当场定下他的罪名!
这是又成长了啊!
秦天德心中隐隐有些担忧,李瑜这个人他一向看的不是太透,不知道对方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别人都认为李瑜是他的人,可他清楚,李瑜的性格根本注定了不会成为任何人的党羽,所忠心的就只有朝廷。
莫非我这次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秦天德脑中快转动,开始思考相应的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