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声刚落,杨老大步而入。目光扫了扫摆在前厅一角的聘礼,脸色着实地萎了一下。低头作礼道“王爷,我替逆子向你请罪来了,万死不足以报答王爷抬爱之情。”
王爷闻言,脸色又沉下来:“怎么回事,政儿呢?”
杨老满脸愧色:“逆子固执,至今未归,万望王爷恕罪。”
“可让人捎信与他?”
“有,可他……唉!”杨老先生重重叹了口气,自责说:“都怪我管教无方,出了逆子。我自不敢再盼王爷的原谅,王爷定夺吧!结果如何,我也认了,是我负了两家几辈的交情。”
雪雁冷眼看着,心一点一点地冷下去,一寸一寸地化作灰烬。
杨政道,是你负我在先,我李雪雁这一生一世绝不原谅你!
“爹,娘,恩师,雁儿告退了。”纵然心头百般滋味,也不忘一一行礼,欲回绣楼去。
他竟然不惜违背父命,也要推却这门亲事!
难道我李雪雁就如此不堪吗?
杨老上前一步,道:“雁儿,退亲不是政儿的初衷,他只是想把亲事押后些时日罢了。雁儿,你能谅解吗?”
雪雁闻言,心一酸,停下脚步,回过头来,装作若无事地微微笑着:“恩师不必多言,雁儿自会谅解,恩师教诲之恩也当永生铭记。”
说着,福低身行了大礼:“恩师,请把聘礼带走罢。请转告政哥哥,从今往后两家各自嫁取两不相欠,也愿……”
她哽顿了一下,再道:“愿他日后得以平步青云。”
言毕,雪雁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握成拳,碎步跑着冲回自已的绣楼。她全然不顾众人身后的呼唤声,沿着长廊一直跑,一直跑,直至用尽全部力气时方停下来,双手掩面,慢慢地蹲下去,手不停地拭泪,泪却还是无穷无尽……她不停诘问自已:
何以要伤?
何以要痛?
何以要泪流满脸?
为哪般?为一个或者根本不值得的人?
没有答案,只得一手洇湿。猛然间,她被人用力架起来,耳边响起灼急的声音:“小姐,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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