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上了力气,扯着我从屏风后走出来。
“你们今天功课做完了?”
巫真咬着唇,偷着打量了他几眼:“还没……义父,刚才那人来请您下山吗?”
“嗯,是一个老朋友,他夫人寿辰将至,邀我下山。”
巫真张口欲言,他又说:“我已经拒绝了。”
我呆呆地看着他,这个人,就是,我父亲?
他气度雍容儒雅,相貌清俊之极,竟然令人看不出年纪来。
巫真小声说:“故友相邀,义父为何要拒绝?”
“你们俩想下山是不是?”
巫真沉吟犹疑,还是用力点头。
他问我:“你呢,也想去?”
我怔怔不发一言,巫真推了我一把,我却茫然地看着她。
“她当然也想去……”巫真替我答了句。
他站了起来,推开一侧窗扇:“我这位老朋友,别都好,只是爱这些虚热闹,过份贪名……只怕这一回涂家庄上不会太平。”
我眼泪簌簌滴落,但是屋中两人都视而不见。
因为这只是我一场梦。
泪水肆无忌惮流淌,我想说句什么,可是喉咙象是被塞住了,说不出话,出不了声。
这是,我父亲。
与我血脉相连亲人。
我听到巫真问:“贪名,是坏事吗?这总比贪利好吧?”
“贪名,有时比贪利还要可怕。”
我微微仰起脸,用力屏住气,想止住眼泪。
“可是义父……”
“好了,这件事不要再说了。”
巫真嘟着嘴,看起来极不服气:“可是义父,我们已经长大了,你总不能把我们留山上一辈子,我们将来难道就不要嫁人了吗?”
他微微一怔,转头看着我们。
我模模糊糊想起来……这句话,巫真曾经说过。
不过,她叙述旧事中,说这句话是我。
窗前树被风吹拂,枝动影摇。午后光影微微泛黄,仿佛一张旧纸上图画,眼前一切那样不真实。
父亲,巫真,我……
“你们先出去吧。”
巫真还想再说什么,终究没有再说。
我们出了书房,她忽然问了我一句:“你说,我们幻术算是很厉害了吧?”
我答了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没有比过,怎么能断定呢。”巫真揪着辫梢,小声说:“大好年华,却困山上,你就不想去见识见识外头一切?”
我用心记忆着刚才见到那张面容。
我父亲……我亲人。他眉毛,眼睛,他面容,他说话声音……奇异感觉交混一起,汹涌如潮水一样。
他看起来温和,却让人觉得……隔着一层障壁,无法接近,无法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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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喊大橙子爹吃饭时:小胖~~~
大橙子跟着接: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