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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嬷嬷忙着上前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太后,太后无力的摆摆手对着方嬷嬷道:“太皇太后已经睡了,你们好生的伺候着。”万贞儿上前扶着太后一边的手,一左一右的搀着太后走了。这个时候隐约传来了乐声,看样子是皇后的凤驾已经进了午门了。“太后,太皇太后吉人自有天相,还是先回去吧。”万贞儿看着太后恍然若失呆呆的样子的,亲生的提醒着她。前面大婚还是要太后出面的,眼看着太后一脸的泪痕,总也要收拾一下才能出去见人的。
“也好,先回去吧。”太后擦擦眼泪摇摇晃晃的靠着方嬷嬷和万贞儿走了,这里太医和奴婢们服侍着快要油尽灯枯的太皇太后不提。刚从慈宁宫出来,就看见了小宫婢在向着这边过来,手上还捧着个小小的食盒。见着太后一行人赶紧倒退着躲在墙根叫太后先过去。太后看看那个小宫婢站住脚:“你好像是周选侍身边的丫头,这个时候你来做什么呢?”周小红有了身孕不用去跪在甬路上偷迎接皇后的花轿的。
“回禀太后,周选侍惦记着太皇太后,特特做了些点心叫奴婢送来。”太后看着那个小小的食盒,眼神缓和下来,她点点头道:“难为她的一片孝心,你快点去吧。”说着太后扶着万贞儿的手径自走了。等着回到了宁寿宫,早有宫婢们得了消息准备脂粉和洗脸水等物,伺候着太后梳洗了。万贞儿看着太后身上的大红色八团花褙子袖口上沾上了泪痕,找出来另一件大红色的万寿团花的礼服对着太后道:“娘娘的衣裳沾湿了,等着见人看着不好,还是换一件。”太后看着万贞儿选的衣裳和配好的首饰满意的点点头:“你这个丫头仔细。也罢了缓一缓就是了。”
说着把身上福字团花的衣裳脱下来,换了新衣裳,头上福字金簪也换成了相应的寿字金簪,耳坠子和手镯什么的也都换了相配的一套。方嬷嬷亲自给太后整理下头发,把凤冠拿过来小心翼翼的戴上:“太后的气色好多了,方才真的吓坏了奴婢了。太皇太后福大命大,这次皇上大婚也是冲喜,没准见着孙子媳妇,老太太的病也就好了。”
“哀家是想起来这些年的婆媳相处,难免有些伤心。周选侍是在太皇太后身边服侍过得,她还能想着老太太也是个有心的。只可惜哀家没这个福气。”想着儿子娶媳妇,她也成了孤家寡人了,太后有些酸酸的。正在这个时候万贞儿笑吟吟的端着个食盒进来:“太后好福气,媳妇给婆婆送点心来了。”
“你混说什么呢,皇后的轿撵刚到了交泰殿。怎么会能想着给太后送点心。”方嬷嬷嗔怪的瞪一眼万贞儿,知道太后心里不舒服还在这里添乱。
“皇后娘娘是太后的媳妇,可是后宫的嫔御们也都是太后的媳妇啊,这个是周选侍差人送来的。娘娘方才去了慈宁宫那里,他们收了等着太后回来就奉上了。”说着玩真人掀开盒子,里面是桂花藕粉糕,“娘娘不如尝尝,等着酒席上也没什么好的,还油腻腻的。不如先垫一垫。”万贞儿逗着太后开心些,省得再儿子结婚的婚宴上沉着脸。
“她还是个有心的,哀家原先还以为她只是——”太后说着一笑也就不说下面的话了,她捻起来一块尝尝,微微的点点头。想着万顺娘在皇帝身边之后似乎不怎么和她亲近了,太后神色又是一暗。这个万顺娘未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一场筵席下来,万贞儿有些疲倦回到了自己的房子,浑身上下的关节好像是被拆开又重组,她只想躺在床上什么也不想干。看起来一场大病真的消耗了她的元气了。谁知刚躺下,就听见外面有人叫:“万姐姐在么?小的是雨公公派来送东西的。”万贞儿无奈的爬起来,出去就见这个小内侍拎着个盒子见着她出来了,赶着上前躬身:“万姐姐好,这个是雨公公叫奴婢送来的,里面是鹤年堂的膏方,都有方子。奴婢先走了。”说着小内侍把盒子交给了万贞儿一溜烟的走了。
她看着手上的东西,刚想问问雨化田的最近在做什么,谁知没等着她说话,就跑了。把盒子拿回屋子里面,里面是个小小的瓷坛子,还有一张方子。打开瓷坛子的盖子,一阵香甜的气息扑面而来。拿着方子看看竟然是用苹果和好些清补的药材做成的,吃起来甜滋滋的,带着水果的香气,万贞儿伸出手指沾上一点尝尝,甜蜜的感觉弥散在整个舌头上。她微微的翘起嘴角,这个雨化田真的很细心。可惜这些日子他们很少见面,想着哪天,她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南三所的卧榻上,身边早就没人了。
虽然被雨化田给按的疼痛难忍,可是晚上那些青紫就慢慢的消散了。雨化田留下的一盒子药膏真的很好用,你近视气息不错,没偶遇很刺鼻的气味,而且效果很好,什么小伤口啊涂一下就好了。本想着和雨化田再要一盒子,可是万贞儿清楚这样的东西绝对不是什么便宜货,没准是很难得的东西。这个雨化田越发的厉害了,在司礼监里面不动声色的爬升的很快。
一晚上无话,第二天早上,皇帝和皇后先去奉先殿拜谒祖宗牌位,然后皇帝和皇后要给太皇太后和太后请安。太皇太后的身体似乎好了一些,她倒是见了皇帝和皇后,只是没说多少话就叫他们来见太后了。
太后坐在镜子跟前不断地挑剔着自己的妆容和发型,方嬷嬷和身边服侍的人也都耐心的给太后装扮着。尽可能的叫太后满意,方嬷嬷笑着说:“人家都说新媳妇见公婆,小心翼翼的。叫什么未谙姑食性,先遣小姑尝。太后做了婆婆,怎么也是紧张起来了。”
太后最后选定了衣裳和首饰,无奈的说:“哀家这是心里欢喜。昨天皇上和皇后是新婚之夜,他们——”
“太后放心,跟伺候皇上和皇后合卺礼的嬷嬷们都说了皇上和皇后琴瑟和谐,早上小夫妻还是有说有笑的。依着奴婢看没多久,太后真的要抱孙子了。还请太后快着些,皇上已经快到了。想是皇上孝心可嘉,急着带着媳妇来给太后请安呢”皇后毕竟是嫡妻,她生的儿子更金贵。
听着媳妇要来了,太后忙着催着奴婢们:“快些,皇上到什么地方了,快去看看。”
钱皇后真是个标准的大家闺秀,万贞儿站在太后的身后看着朱祁镇小夫妻给太后请安。钱皇后奉上了一对精致的香囊和一些针线作为见面礼。万贞儿接过来皇后捧的的东西,端到太后跟前,太后看着精致的针线满意的点点头,夸奖着:“好巧的手,你的心意哀家领了,以后打理后宫和服侍皇上都要你操心了。在宫里面有什么不习惯的只管说。还有你和皇帝是小夫妻,刚开始过日子难免有些磕磕绊绊的,要互相扶持着过日子。皇帝有什么不好的,哀家说他。”太后对着小夫妻说了一通好好地过日子的话。朱祁镇扯扯皇后的袖子,两个人一起对着太后磕头口称:“多谢母后教诲,儿臣谨记。”太后赏赐了好些东西给皇帝和皇后算做是新婚礼物。宫人们捧上来金玉如意和好些首饰,皇后和皇帝又是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