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你们去把桌子收拾收拾。我跟娃他舅娘有话说。”张有堂支走了老婆和儿媳妇,留下田兰单独聊聊。
平时家里人都叫田兰,兰子,称呼很亲昵,但总让人有一种叫小孩子感觉。今天张有堂却称她为“娃他舅娘”,很明显是把她当成当家做主大人。田兰听了,不禁绷了绷面皮,一脸严肃庄重。
“你说有道理,咱家既然开着饭铺就用不着再雇人做饭。让店里给工地上送饭,你觉着一天给多少钱合适,咱先立个章程。”张有堂以为田兰是想借机扩大经营,和他做买卖。
田兰明白张有堂这是曲解了她意思,解释道:“叔,你误会了,我不是想跟你做买卖。我只是觉着你和姐夫包工是件好事,别我也不会,只能这上头帮点小忙、份心。当然亲兄弟明算账,这米面肉菜啥,您得自己去买,买好了送过来,店里给做,不收钱。”
张有堂一听,感情田兰是真想帮忙,也就不推辞,“那我就承你情了,回头你和你姐夫商量商量章程。”
“哎,行。”田兰想了会,实忍不住“我知道叔费这么大劲揽这工程,是想历练历练姐夫,让他以后能支应起门户。可是姐夫当年学习不错,现又已经恢复高考,干嘛不让姐夫好好复习、参加高考,这将来毕业就能当国家干部,不是好吗?”
“润生书本已经丢了这么多年,考不考得上还两说,就算考上了,以后也是当不了啥官。他现虽然能听见音了,可到底还是个聋子,你见过哪个当大官整天耳朵上挂个助听器,官也要讲个官威官样。”润生耳朵是张有堂心中永远痛“你咋就看出来我揽这工程,是为了历练润生。”
“您从县里回来后,行事就和前阵子大不一样。一回来就说下学期润叶回公社教书,然后到处打关系请人吃饭,现又说要包工。再加上咱店里南来北往人不少,经常能听他们说上一耳朵。我前后一寻思,怕是张县长走了之后,他以前得罪过人拿润叶撒气。这种事又不能老是麻烦张县长,您就想着把姐夫培养出来,等自家有了势力,谁还敢把咱当软柿子捏。”田兰把自己分析经过和结果都说了出来。
以前张有堂就觉得田兰是个有见识,现看来察言观色能力也不差。她开始正视眼前这个小姑娘,“那依你看,我这步棋走得对不对。”
“包工程当然是对,这十多年除了修梯田,哪还有什么挖土动墙事。可现不一样了,世道活了,以后建房造楼事少不了,您选这条道肯定是对。”田兰想到了未来发展迅猛房地产,咱国家有钱人,除了煤老板就是地产商啊!
“呵呵,这也是你从那些过路司机嘴里听来?”张有堂觉得田兰话有道理,可潜意识里还是不相信,一个连县城都只去过一次小姑娘,能懂这些。
田兰顺着他话头,“是啊,我就是听他们那么说。您也知道我能想起把家里醋批给别人卖,也是受了一个过路师傅启发。”
“这倒是真,现你们家醋都能和县里醋厂卖得差不多了,光靠亲家一个人也不行,你应该扩大点。”张有堂感慨道。
“我们也有这个想法······”
一老一少两个人窑里聊着生意,知道润生送完人回来,才惊觉时间已经太晚了。怕田兰一个女人家走夜路不安全,姐夫又跑了一趟,把她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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