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陪着花梨回病房,护士又来喊人,要拿药拿生活用品。因为签名是罗正军,自然是喊他名字。可怜罗正军一个大少爷,懵懵懂懂跟小护士后面,团团乱转。
留下陈邵阳病房里看着花梨,心里是说不出乱七八糟什么滋味。
小护士刚才说宫外孕,这名词他很陌生。但按着字面意思也好理解,现手机都能上网,百度一查,就一目了然。
但问题是,这个走错了路受精卵,是谁?
他不相信花梨除了他们还有别人,可不是别人,难道是他们?
可明明他们没有……没有那个她呀。
这怎么就有了?
绕是高材生优等生陈邵阳,都糊涂了。
这头一个糊涂,一个乱转。那边医生护士们也啧啧称奇呢,病人入院都是要做一翻检查,以防止有什么传染病。花梨自然也不能例外,小姑娘一翻身体检查下来,除了有点贫血,其他都好。但问题是,她是宫外孕进来,可给检查医生发现,这孩子还是个处女。
这可就奇了怪了!朗朗乾坤,大千世界,让大家给遇上了一个圣母玛利亚!
当然,医院里什么怪事没有。医生护士们见多识广,见怪不怪。
这又是一起无知少男少女青春洗具罢了。总以为不ha进去,或者she外面,就不会怀孕。殊不知男性分泌物里就含有少量精子,时机对,精子活力又好,照样能顺着□游进子宫里去。
做手术医生抖了抖花梨病例,摇着头笑语。
“瞧瞧,年轻就是好啊。这活力,咱们这些中年人可真是比不上。只可惜,活力好,智商低。受精卵走错道迷了路,结果把自己给害死了!”
“走对了也活不下来!这样年纪,家里还能让他们结婚?没听见么,这小姑娘是个孤儿。你去瞧瞧那男,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孩子。那穿戴,那派头,刷卡眼睛都不眨。没戏!”
小护士嚷嚷道。
“唉,有一个无知少女落入纨绔子弟魔爪呀。”医生摇头叹气。
“没瞧见那还有一个呢,八成是脚踩两条船,指不定谁玩谁!我看这小丫头是不简单。瞧瞧,都宫外孕了,她还是处女呢。这心眼!这能耐!典型绿茶表!”小护士八卦道。
“就那斯斯文文?看不出来啊。”
“就这斯斯文文才坏呢。你看这小丫头多水灵白净,可人家就能出这样笑话。看起来越单纯人,底子越坏!”
这边说得热闹,来串门就打听什么好八卦。花梨事就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医院都知道了。
当然医生护士们还是有基本职业道德,不至于去病人那边宣传。但总有好奇想去看看,这个神奇圣母玛利亚。
结果这一看,就坏事了。
罗正军和陈邵阳被认出来了,还不是同一个人,当下各自一个电话就捅到了两人家里。
这一下,可炸了锅。
罗妈妈那是火爆脾气,罗正军遗传自她。当下一个电话打到罗正军这儿,要他马上回来。罗正军说自己忙完了就会回去,罗妈妈哪里还撑得住,劈口就让他滚回来,不许医院里丢人现眼,陪着那个小娼妇。
这下捅了罗正军马蜂窝,就和自家老妈争吵起来,还差点摔了手机。
儿子大了不随娘,说不回去,就不回去。
罗妈妈那个气啊,赶紧打电话给二舅,务必把那不孝子给抓回来。这丢人啊!丢人不说,耽误了孩子前程怎么办!
罗正军气呼呼回病房,看到花梨,就觉得特别委屈。
他对她一片真心,都要跟家里闹翻了。可她倒好,怀孕了!这哪儿跟哪儿啊。真瞧不出来,她还能有这手!
她也是惯犯!高二那会就瞒着人跟五班那个男勾勾搭搭。这会子又是哪一个?她……她真是不要脸小娼妇!
他是又气又恼,可又心疼。
他对她这么好,都舍不得ha她。可她倒好,白给了别人!这下好了,受了罪,还不是得他顶着,鞍前马后!
她真是……太没良心了!!
他恨极了,真想撒手不管。可她白纸人似躺那儿,他又怎么忍心不管她。
他不管,谁管!
这回好了,非得特么好好教训教训她。还有那个奸夫,他要活剁了丫。
他一脑袋爱恨情仇,气呼呼坐凳子上。
陈邵阳也糊里糊涂,对花梨也是有所怀疑,不过又觉得她不是那样人。可这怀孕总是货真价实,那他真是看走了眼。
他这高材生也是不懂,所以就一路想岔,也把花梨埋怨。
不过跟罗正军一样,再怨也得先管花梨这摊,等她好了再说。
可那一边已经有人通知了陈妈妈,就由不得他做主了。
陈邵阳也是随他妈,陈妈妈是开发委主任,政治工作一把好手。一个女人爬到这个位置,那能力是相当不错。
乍听到这事,她是一百个不信。自家儿子那是多好一孩子,读书上进,作风正派,严谨自律。怎么可能做那样事。一定是弄错了。
有听说还有一个男孩子,那八成就是那孩子事。自家宝贝就是帮忙。
可通风报信那人说有板有眼,也让她心里嘀咕。不过做政治工作人就是不一样,电话里她是当仁不让相信孩子。但挂了电话,就开始动起脑子来。
陈妈妈可不是罗妈妈那样毛糙火爆,又知道自己孩子心眼多。贸贸然把孩子叫回来问,肯定让孩子有所防备,到时候编一个天衣无缝谎言,你都没法拆穿。
得出其不意,把孩子拿下。
于是就按耐着,不给陈邵阳打电话。
一直等到下午五点半,下班了,这才打一个电话给陈邵阳。只说今晚家里会来重要客人,跟他上大学有关,要他记得回家吃饭。
陈邵阳是不想回家,不过他要是不回去,家里肯定要多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所以到了六点左右,他就跟罗正军打了个招呼,表示自己先回去,七点半再过来。
罗正军瞪他一眼,大意是这种时候他还走。不过随便了,反正对花梨真心,还是他自己。
陈邵阳走了不多久,花梨就醒了,迷迷糊糊喊口渴。
小护士嘱咐过,不能给病人喝水,只能拿棉球沾水润润唇。
罗正军拿着搪瓷碗,倒出热水,狗熊绣花似给花梨润唇。
花梨失了血,精神非常差,醒了一会就又昏睡过去。
罗正军手机响了,以为是陈邵阳不放心,结果一看是二舅。二舅问他哪里,他撒谎说朋友家。二舅也就不多问,直说自己什么什么地方,有个案子走不开。二舅妈那儿有点东西要搬,他要是方便就过去开一趟。
罗正军想拒绝,可又觉得自己要是拒绝了,二舅肯定要问他忙什么呢。这一来一去就又多事。反正二舅家就附近,他走过去帮个忙,就回来。也不耽误事。
这么想着,他就把搪瓷碗放下,摸了摸花梨额头,叹了口气,小跑着下楼。
结果一出医院,就被早已经守候门口二舅一把拽进面包车里。四五个大男人七手八脚就把他给制服了。
二舅一挥手,面包车就一咕噜开远了。
而另一头,陈邵阳回到家,就发现老爸老妈正襟危坐,已经客厅里摆开了三堂会审架势。
他想走,是走不成了。
陈家父母有一整套政治攻心术,对付一个二十岁不到孩子,不成问题。
而罗家二舅也有丰富审讯经验,罗正军落这老警察手里,那也是歇菜。
好这一个晚上,就把这两货给审了一个底朝天,彻底全交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