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两个多月内,又一具议政王棺椁被送往南方,连帏布后面观望沿街百姓都唏嘘不已,站权力巅峰,难道都是这种下场!
鄗京初秋总是多雨,朱家回南那天,正好赶上一场大暴雨。棺椁和车辆雨中艰难地行进,朱家人落魄得如同丧家之犬。
朱家连遭变故,奴仆门客散了许多,昔日赫赫扬扬朱家萧索凄惨得像雨打秋叶。
朱家落败,再加上暴雨袭人,前来送行官员寥寥可数,只有千雪和几个愿量将礼数做全官员,内城城门口搭了棚没了香案,为朱家人送行。
朱家车马经过时,朱鹤云两个庶弟下车来谢礼,和千雪说了几句套话,就上车走了。
朱家车马一过,送行官员立马一个个走人了,只有千雪还持伞站雨中,看着如注雨幕发呆。
雨地里,一个小女孩打着小油伞趴一个老妇人背上。油伞很小,遮住了小女孩就遮不住老妇人,可小女孩还是让自己背都淋着,把老妇人遮得好好。
老妇人察觉到了什么,侧头看了一眼小女孩肩,心疼地直喊:“丫头,你遮好自己,别淋着!”
小女孩嘴一嘟,“不嘛,我就要遮祖母……”
祖孙俩雨中争来争去,越走越远。千雪看着她俩背影怔怔出神,没发觉一个象牙色身影正向她走来。
人影她伞前停下,千雪侧头看到金琰正持伞看着她。
“有心事?”金琰眼里掩不住关切。
千雪眼眶一湿,她金琰面前总是像回到港湾一般,毫无戒备,恣意性情,
“二郎,我想回家,你浑天监研究得怎么样了!”
金琰将千雪拉到自己伞下,用手掌抹去她脸上雨珠,
“你一点都不留恋这里吗?”
“不,”千雪倔强地拧过头,“这里只是我一场恶梦。”
“只是恶梦吗?”金琰看着千雪冰冷侧脸,怅然若失。
一辆马车溅着水花从雨中驰来,千雪金琰面前勒住了马僵。车帘掀起,一个身穿孝服女子下车踏进雨里,连伞都没戴,就直奔金琰而来。
千雪认出是朱雁云。少时不见,她瘦了许多。
千雪把自己伞递向朱雁云,朱雁云寒着脸一把打过,没接。
千雪伞掉地上,她和金琰同站一把伞下,等着朱雁云兴师问罪。
“二郎,你想躲我到什么时候!就因为我家败落了?当初你连一个县丞女儿都不嫌弃,我家现好歹也比她家强吧!”
被说到叶家,千雪心刺痛了一下。
金琰拾起地上伞递给朱雁云,“雁云,我不是贪爱荣华人,你想错了……”
朱雁云没有接金琰伞,她倔强地淋着雨,雨水浇似地从她头顶倒下,她浑身湿得像只落汤鸡,单薄得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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