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文渝十岁时,开始在小饭馆洗碗端盘子维持生计。
聂文渝十二岁时,在初中认识高她一届的男生陆维,课余期间全部用来打工。
十五岁时,为防被迫联姻利用自己的敏感体质装丑女。
聂文渝十六岁时高中辍学,被迫出来找全职工作。
聂文渝十七岁时,陆维出国读书,在陆维的帮助下,聂文渝做了著名设计师黎蔓的打杂助理。
十七岁到二十二岁,聂文渝读夜大,潜心学习服装设计,渐渐发挥天赋。
二十三岁时,从黎蔓工作室辞职开创了WY服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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寥寥的几张纸,简述了一个女孩子简单的二十四年,可他看了却满心艰涩和酸辛,一个单薄的女孩子,在八岁之时其母便开始生病,之后默默地用自己的双肩挑起家庭的重担,默默地维持着自己和母亲的生存,该要多大的耐力和毅力才能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出今天的辉煌和美丽?
方倾寒沉重地放下手中的白纸黑字,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一旁的方志见他脸色有异,担心地看着方倾寒,这份文件他之前已经看过了,直到现在他都心酸震撼不已,对总裁夫人一下子就生出了敬仰和爱戴之情。
“总裁……”方志忧心地叫了一声。
方倾寒手撑着额头,脸色异常的苍白,对着方志缓缓地摇了摇头,而后把文件递给他,“去把它烧了,不能让她看见。“
方志自然知道总裁嘴里的‘她’指的是总裁夫人,没人喜欢自己被调查,当即点了点头,“嗯,明白了。”
方志接过总裁手里的牛皮纸袋即刻转身出去了,他来得快去的也快,不知道的人压根不知道在这个地方发生了什么事。
方倾寒坐在原地良久,久到自己双眼里狂涌而出的酸意渐渐地平息下去才抬起沉重的脚一步一步上楼。
聂文渝的房间门虚掩着,还是他走出去时的模样,他轻轻推开,看到床上的女孩子此刻已经坐起了身,手里捧着一本书正在低头细看,侧脸看起来美丽而优雅,淡静中透着深沉的倔强。
他缓步走过去,一点声音都没发出,低头去看她手中的书,里面有着彩绘,是有关服饰的,还有各种配饰,漂亮的模特儿……
聂文渝正看得投入,一只大手忽地罩住了她专注的地方,她不由抬头去看,却一下子怔住,方倾寒也不知怎么了,脸上的表情特别的怪异,好似……好似在悲伤着什么,又好像夹杂了一丝懊悔和愤怒,看起来很复杂。
“怎么了?”她脱口问了出来。
不问还好,这一问,方倾寒立刻倾身紧紧抱住她,那么紧,紧的好像要把她揉进他的血脉里一般,她诧异地推拒着他,听见他在她耳边颤抖地说:“文渝,文渝,我的宝贝,为什么我没能早点认识你,为什么我不是你的哥哥,如果我是你的哥哥,或是任何一位你的亲人,或者你十六岁时就是我的情人,也就不会……”
他的一颗心紧缩着,似是放在了盐酸中浸泡过,那么的痛那么的难受,连话都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聂文渝诧异地听着他的话,有些莫名其妙,不由推了推他,“你发什么疯。”
方倾寒猛然一震,这才惊觉自己说漏了嘴,这不能怪他,因为他太痛了,太心疼了,恨不能时光倒流,在她还很小很小的时候便保护她宠爱她,不让她尝尽人间世情冷暖,不让她为生存早早地辍学打工,该死的,那个时候,他都在做什么?
她被父亲抛弃的时候,他十岁,还在父母的怀里撒娇,有着全世界最好的玩具,穿最好的衣服吃最营养的食物。
她十六岁辍学的时候,他二十二岁,已经留学回国接手公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开着跑车抱着美人……
他该死,太该死了。
“我只是……只是后悔没能早点与你相遇。”许久,方倾寒才轻轻地说出这一句话。
聂文渝听着,仍觉莫名,方倾寒终于松开了她,浓黑的凤眸定定望住她的眼睛,是一双杏眸,看似清澈,可当你深深望进去时却发现望不到底,这或者就是因了她吃过太多苦的缘故,积累了那么多的世俗挣扎,再清澈的瞳眸也会生出杂质,而她,能长成今天这副性情,已经是意志力坚强,并有老天护佑。
方倾寒第一次由衷地感谢苍天。
“我可以吻你吗?女孩?”看着眼前的娇颜,心疼着,怜惜着,唯有亲吻,可以缓解他心中的痛惜。
聂文渝微蹙了眉头,霸道的方倾寒什么时候吻她之前学会征求她的意见了,不过这样她喜欢。
“不可以。”她义正词严地拒绝。
方倾寒叹息一声,他现在是连一丁点委屈都不想让她承受,连一丁点不愿意也不想让她感受,如此,他真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征服她,让她心甘情愿。
“那我可以抱你吗?”
聂文渝歪着头打量神情温柔而怪异的方倾寒,见他满脸期待,眼里更是盛满殷切,想到他为了照顾自己一夜未睡便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抱我可以,当不准占我便宜。”
她话音还未落,方倾寒已然全心全意地把她纳入了怀里。聂文渝趴在他怀里,心弦莫名的有一丝颤动,她从来不知道仅仅是一个怀抱,也能让她感受到别样的情怀。
“啊——”两人正安静地相拥,门口处却不合时宜地发出一声惊呼,聂文渝立刻推开方倾寒看过去,因为她已经听出来这是张婶的声音了。
张婶见他们分开了,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冲聂文渝笑,看她气色不错便说:“小渝,你生病可急坏了你先生,照顾你一宿没睡呢。”
聂文渝点点头,“嗯,我知道,张婶您也辛苦了。”
张婶呵呵的笑,“只要你没事就好,我拿了些糕点来,还是热乎的,你胃口好就吃点。”
张婶把一个竹篮子放在床头柜上,又把方倾寒夸了一遍,这才离开。
方倾寒见聂文渝并不是没心的,至少他救她,照顾她,她是心生感激的,这样离俘获她还远吗?
“你要不要吃一点?”方倾寒打开竹篮盖子,立刻香气四溢。
聂文渝嘴馋地点了点头,方倾寒捻了一块送到她唇边,她被美食诱惑一时没在意,就这么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方倾寒心满意足地看着,把她咬剩下的一口放进了自己嘴里,聂文渝这才发现了不对劲,脸色又白又红。
方倾寒戏谑,“再过分的事我们都做过了,还在乎这一点?”
聂文渝不依了,拿了枕头砸他,方倾寒不躲不闪任她砸,只要她高兴,别说用枕头砸他,就算用砖头他也不躲,不过他可不会提醒聂文渝滥用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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