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想从他们那里知道什么重要的信息基本不可能,但他们毕竟就在一楼,而且还正对着部长办公室,如果有什么奇怪的人或状况出现,他们看到的也应该比别人要多吧?
安瑟尔静静的等在一旁,过了一会,有一个金发的漂亮女巫站起来往一边走了,安瑟尔动也没动。又过了一会,一个男人站了起来,这次安瑟尔跟在了他的身后,随着他进了洗手间。
半个小时以后,安瑟尔心满意足的走了,神色恍惚的男巫则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一出洗手间,本来浑浑噩噩的眼神一下子就转为了清明,他摸摸后脑勺,觉得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周围,见所有人都各干各的,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回到了他的座位。
身边的同事都嘲笑他,还有人说差点就以为他被厕所冲到下水道里去了正打算去捞呢,说的男巫脸都憋红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坐在马桶上睡着了,不好意思再跟人说这些,赶紧低头工作,用文件把自己的脸埋了起来。
安瑟尔则是一边走一边震惊于自己的发现。
他大致的看了那个男巫最近几天的记忆,大部分都没什么奇怪的,只是有几个人最近过于频繁的出入福吉的办公室,通过男巫的眼睛,安瑟尔能看到他们衣服上别着的胸牌,竟然是各大报社的记者,其中《预言家日报》的一位记者跑的最勤快,而且每次从办公室出来,表情都很得意,眼底还闪着贪婪。
想来福吉大概是许了他什么好处,让他从中斡旋,让舆论导向自己这方。
这点安瑟尔早已有过猜测,倒是不惊奇,但随后极快闪过的几个模糊画面却让他微微变了脸色。一个不该出现的人,竟然真的来过这里。
尽管带着宽檐帽还低着头,身上也被黑袍裹的严实,但那偶尔间转头时露出的大半张脸,还是被安瑟尔看个正着——
正是消失已久的詹姆-波特!
怎么回事?詹姆-波特竟然会来这里?
安瑟尔留意了一下,虽然次数不多,但詹姆-波特的的确确是在这几年内来过几次的,而最近的一次,就是在三天前。
他来魔法部干什么?安瑟尔想不明白,然而让他更加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何他几次探查,竟然都没有找到詹姆-波特的踪影,他是怎么瞒过维吉,又瞒过了自己的?詹姆-波特实力虽不弱,但比起他还是差的不少,要想从他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的进入魔法社,怎么想都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只可惜被他摄魂取念读取了记忆的这人只不过是个后勤人员,最多也只能见到个影子,已经是相当不错了,至于其中的种种纠葛或真相,他是压根没有那个机会去接触的,安瑟尔考虑了一下是否要换个人继续摄魂取念,不过最后还是打消了念头,他此刻只身一人闯入敌人的大本营,虽以他的实力并不惧怕什么,但毕竟蚁多还能咬死象,现在这里能说的上话的官员们一个个都正绷紧着神经,比往常还要警惕百倍,他能不惹麻烦还是别惹麻烦,能得到詹姆-波特的消息,已经是今天最大的收获了。
于是安瑟尔又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对于詹姆-波特出现在魔法部这一事实,男人和卢修斯都表示了极大的惊奇,维吉则是不肯相信,于是又去查探了一番,回来时眉头紧咒,眼神似是疑惑万分。
“没人看到他出入魔法部的入口,几个入口都没有。”
维吉第一次怀疑起自己收集情报的能力,可那怎么可能呢,植物们是不会对它说谎的,它们说没有看见,那就一定是真的没有看见,那詹姆-波特是怎么在众多植物的耳目下偷偷溜进魔法部的?
“会不会是用了什么东西隐身进去的?”卢修斯想起来,好像听德拉科说过,哈利-波特的隐形衣被丢在霍格沃茨了,如果说被邓布利多捡到,转身给了詹姆-波特,也不是不可能,而哈利拿到隐身衣之前,也是邓布利多在保管,他完全可以私下借给詹姆-波特。
“不,应该没那么简单,”男人说,“不说隐身衣是否真的在他手上,就算他使了别的手段隐藏身形,那又有什么意义呢?他并不知道有路边植物可以探听到他的消息,却如此大费周章的躲躲藏藏,多少有些不合情理。”
每日神神秘秘的走在路上的巫师也不少,只要蒙个头裹个披风,就没人知道他是谁了,根本不用隐身,费时又费力,若是为了让魔法部的人也看不见,那可以干脆直接隐身到福吉的办公室,而不是一进入大厅就显形,怎么想都莫名其妙,难道是有别人也在找他?
“说的没错。”安瑟尔点头,“而且他离开魔法部后的踪迹也始终查不着,为什么都已经把英国搜了个底朝天也找不到蛛丝马迹,这里面肯定有大问题。我算了算时间,这几年他与福吉都有联系,只是不知道邓布利多知不知道这件事。”
“若是知道还说的过去,若是不知道……”男人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眼神玩味。
若是不知道,这件事可就有趣多了,也麻烦多了。
安瑟尔总有种隐隐的不详的预感,总觉得这里藏着一个阴谋,而他们还无法窥伺一二,实在是有些焦躁。
“这福吉肯定有些古怪,可惜他最近深居简出,很难抓住他的尾巴。”一瞬间,安瑟尔甚至动了把其抓过来好好摄魂取念一番的念头。
这时,一只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的覆在了他的手背上,将他心中的浮躁略微压下去了些。“别急。”
“……”安瑟尔皱着眉不说话,始终有些心神不宁,这种感觉没有办法形容,只是一种类似于第六感的东西,他找不到出处源头,不知道该怎么和男人说。
“就算这人的确有问题,难道我们还怕他不成?”男人用手顺着安瑟尔的头发,温声安抚,“他虽然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但还碍不着食死徒的道,我们只要静观其变,总会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如果太急躁了反而会把自己置于被动的境地。”
男人说的句句在理,安瑟尔深吸一口气,将胸中莫名的躁动努力压下,点点头,“恩,是我太急了,那就再等等看吧,我再找些人,务必要将他看住了!”
外面的舆论风暴还在持续进行,只是力度不比当初,在最早的震惊过后,民众们也逐渐恢复了些理智,毕竟真相为何,掌权者是谁,只要不对他们的生活造成影响,那就一样只会变成茶余饭后的谈资,在霍格沃茨正常开放后,温度更是降了下来,除了某些仍旧把信仰视为生命的人以外,路上挥舞着报纸高谈阔论的人越来越少,报纸上不间断的洗脑信息,也让更多的人开始三缄其口,甚至讳莫如深,彷佛已从上面看出了政治上的阴谋暗影,唯恐多说一句话,便会引火烧身。
时间就在这种民众越来越沉默,而原凤凰社成员越来越像热锅上的蚂蚁的情况下静静的流逝着,邓布利多仍旧不知所踪,食死徒也始终闭门不出,混乱逐渐平息,尽管有人感到疑惑不安,却没人不爱过平静安稳的生活,于是这次风波终于逐渐的淡了下来,大街上开始人来人往,人们该吃吃,该喝喝,都恢复了原来的生活状态,直到某一个夜晚,几声刺耳的尖叫响彻夜空,昭示着暴风雨终于来临。
被吵醒的邻居们破开屋门,却发现屋内凌乱一片,地上墙上到处都是喷溅开的鲜血,但人已经不知所踪。
流血量实在太大,即使是巫师,也难逃失血过多而死的宿命,没有人还对他们的生还心存侥幸,这就更让人头皮发麻,就在刚刚尖叫声发出前,在这万籁沉睡的寂静深夜里,他们的邻居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是普通的巫师寻仇,只需要一个魔咒足可以解决,而此刻喷溅四周的鲜血却把屋里染的如同炼狱一般,从未有过的血腥场景直刺人的眼球,这种残忍虐杀的手段,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一阵寒意猛的蹿上众人心底,胆小些的早已经尖叫着逃回家去了。
向来平静安详的深夜,逐渐变得热闹起来,尖叫声此起彼伏,地点分散在各处,将整个英国都从睡梦中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