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喷出一口茶水,正好喷在公孙意的脸上,骆秋痕急忙站起用衣袖去胡乱擦拭,简直太震惊,希望意弟倾慕的对象不要是他才好。
“沒事,我知道你觉得很不可思议,就连我也觉得不敢接受,我到底是怎么了,疯了吗?”抬眼望着骆秋痕,目光又柔软下來,骆秋痕暗叫不妙,这眼神看得他有点毛骨悚然,无地自容,有点想,想死的感觉。
拜托拜托,意弟,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苦闷,灵灵的死让你深受打击,可是你要知道这世间还有很多好姑娘,比如沅沅,虽然野蛮了些,不过到底是个女孩子,你若是不喜欢,连家那两姐妹也不错,我保证不会跟你抢的。我承认我玉树临风,温柔潇洒,可是我将來是要娶妻生子的,我们是不可能的,你可以不在乎旁人的目光,可是我不能,真的,拜托意弟你放过我吧……
他不断在心里祈祷,南无阿弥陀佛都念了几十遍,相信神佛能被他的虔诚感动。
“二哥?你在干什么,我的脸快被你擦掉一层皮了。”
咦?怎么不发怒?若是平时,有人碰他一下,意弟一定摆出一张阎王一般的臭脸,瞪到那人胆战心惊,失魂落魄,怎么今儿个……难不成?他最害怕的事真的要发生了?
“二哥,你别擦了。”公孙意抓住他的手,他猛然一怔,苦笑凝固在脸上,“意,意弟,你,你要知道,天地日月,阴阳乾坤,这都是上天安排好的,对,安排好的,有些事,可以,不,不能勉强……”
语无伦次说了一大堆,他连自己想要讲什么也搞不清了,尤其是无意间瞥见意弟的双颊竟带着一点女儿家才会有的羞涩,顿时感到五雷轰顶,一把甩开他的手。
“意弟,这种事,你得克制。”
“克制?感情这种事,怎么能克制得了?我已经试过了,故意远离他,可是就是会忍不住,忍不住想念。”
糟糕,真是太糟糕了,难怪这几天找意弟商议要是,他都推脱说沒工夫,可是今天一大早他又急匆匆闯进來找自己说有很重要的事。完了完了,意弟的执着,他这个做大哥的最了解了,喜欢的东西,不到死是不会放手的,即便死了很多年的,他也不一定会放开。
“二哥,你应该明白我的,是不?”
又劈下一道惊雷,重重打击,他根本反应不过來。
“诶,你看见沒有?他们两个人好怪啊。”话音刚落,就被人很野蛮地挤到一旁,鱼巧奉扁了扁嘴,低声抱怨道:“大哥和二哥有事商量从來不会不让我参与的,这次怎么这么神秘,还把房门紧闭,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呀。”
“你看你看,你大哥好像石化了一样,你二哥的脸怎么比猴屁股还红,他们怎么了?”
岳茗冲偷偷看了一眼,忍住笑意拉过鱼巧奉比了比手势。
“啊?你说他们两个?”刚说完,嘴巴立即被堵上,两人交换了眼神,缩着身子逃走。
“二哥,你道,旁人知道了一定会嘲笑我的吧?”
“对,对……那是不会啦。”那变化多端的眼神,分明就是威胁,骆秋痕转过头,不敢再看公孙意的眼睛。
“果真是相处久了才会发现一个人的好吗?”
天哪,不是他还会是谁,他七岁就被师父公孙齐带回,在四个人中,唯有他同公孙意相处的时间最长。
“要是一直都不分开该有多好。”
“意弟。”他退了几步,深深吸一口气,说道:“这几天我要去京师办点事,不会太快回來。”
见公孙意状似无意,神情也未曾发生任何变化,他松了口气,“连家两位姑娘在沁晓荷苑待了些日子了,你也该去见见人家。”
“关我什么事,要去你去!”果然发怒了,应该是吃醋了吧?意弟,你真的就对为兄如此情深意长吗?为兄受不起啊!
“那两姐妹來做什么的,你不是不知道,该死的晋淮王,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无非是要我投靠于他,老匹夫也未免太小瞧我。”
公孙意怒气腾腾,倏地扭过头瞪着骆秋痕,“二哥别想如愿,让他们回去吧!”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好歹有个转移注意力的,怎么能轻易放过。
“你既已知晓晋淮王的目的,何不将计就计呢,看他能查出什么來,到最后还不是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说什么!”
步步紧逼,简直要吃了他,发那么大的火干嘛,他说的是大实话呀!软玉温香在侧,钢铁也成绕指柔,温柔乡,英雄冢,不是吗?以意弟的姿色才华智慧,还怕搞不定那两姐妹吗?倒戈相向这种事,古往今來又不是沒有过,意弟,二哥支持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要不然,我真的沒办法向师父师娘交代啊!
公孙意盯着骆秋痕看了好一会儿,从沒见大哥像今天这样古里古怪,说的话也是莫名其妙。从前骆秋痕对晋淮王用美人计义愤填膺,现在竟然鬼附身了一般举双手赞成,莫非,他是对那两姐妹动什么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