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跟着内侍走了,秋月明独自呆着,她不用再伪装也再伪装不住了,掩面痛哭起来,她刻意压着声音,只发出喑哑的呜咽,身体却颤栗地难以自控。
“娘娘,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小心被人看见了。”静思听到她的哭声,急忙进来劝慰。秋月明一把抓住她,满面痛泪纵横,“静思,我想她啊想她啊,她今天也五岁了,你看昊明有这么多这么好的礼物,可是她……她可能什么都没有!这些原本都应该是她的,她才是我的孩子呀!”
静思吓得一身冷汗,魂儿都飞了,也顾不得什么身份尊卑了,一把捂牢了宁妃的嘴,颤声道,“我的娘娘啊,您今天这是怎么了?这几年太子殿下的生辰不都是这么过的吗?您都能控制自己,今天怎么如此失常。娘娘,已经五年了,当初送走小小姐的时候,不就注定了这一辈子再不见面吗?您就别想了,照顾好太子,过好现在的日子才是正理。”
秋月明向来冷静自持,今天只是突然的情绪爆发,被静思入情入理一番劝慰,就渐渐平静下来,她无力地把头靠在静思身上,倦怠地哑着声音说,“静思,我只是装得太累了。我一点也不喜欢昊明,但我每天都必须作出慈母的姿态,把他当命根一样宠着疼着,实在太累太累了。”
“娘娘,太子殿下是您的命根,是秋家的命根。您不疼他疼谁?至于小小姐,您还信不过赵嬷嬷?她肯定会对小小姐很好很好的。”
“是啊,她身边有赵嬷嬷,好在还有赵嬷嬷!”宁妃念叨着坐正了身体,一边用帕子拭泪,一边吩咐道,“静思,端水来给我梳洗,一会儿皇上可能会来!”
梳洗一新的秋月明又恢复了她惯常的宁静娴雅。当年她被册封为妃之时,锦阳帝亲手写下了一个“宁”字,笑道,“想来选去,只有这个字最合适月明的性子。”从此,这个字就变成了桎梏她一生的镣铐,无论何时她都会牢记这个字,所有的喜怒悲苦都小心藏好,她是宁妃秋月明,任何时候都要静如水,明如月。因为她知道,锦阳帝所以喜欢她,只因在她这里,有完全的清静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