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景立刻哭得更凶,一边哭一边数落,“你管我,我就哭!这些天我都不敢哭,因为我怕我一哭你就真的死了,就真的回不来了。现在你回来了还不让我哭,你讨厌!”
玄明感动地眼睛酸涩,他挣扎着坐起身,真想抱抱她,让她靠在他怀里哭,可又不敢。她瘦得这么可怜,不知她这些天是怎么过的。
“天景,我有一件最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大笨蛋,你那所谓的重要根本就过时了,我早就知道。”天景抹着满脸的泪,抽噎,“你发现你是被太子暗算了,是吧?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你……早就知道!”玄明着实吃了一惊,随即释然,以天景的灵慧,比他先一步觉察太子的真相,实在正常不过。他闭了闭眼睛,又看到那番活地狱般的血腥惨烈,他叹息,“袭击我们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马贼,而是大渊的骑兵。天景,这样推想,你两次遇刺肯定也都是他设计的,可笑我太笨,居然把你托付给他。”
“什么?”这下轮到天景吃惊了。她认定是太子陷害玄明全凭直觉,是对上次太子设计杀她顺便陷害谢家的惯性思维,和贺云阳对他的心理分析。反正太子的各种表现也坐实了她的怀疑。
玄明的回答是她从来没想到过的,对于那些马贼,她以为是太子临时收买了那一带的强盗。原来,竟是大渊的兵马,是他的私兵!也真是难为他了,好几千里地,提前调了人马过去守株待兔。
两人怔怔对视,玄明问道,“这事不能告诉父皇是吧?我们没有证据,告诉他,他也不会信。”
天景点头,“最重要的不是证据,没证据父皇也未必完全不信,可他信了又能怎样。太子还是太子,父皇找不出人来代替他。玄明哥哥,你虽然也是皇子,但你背后有个强大得过分的母家,当然,历史上也不是没有你这种情况的皇子最后继承帝位,可是,你知道在他们上位之前,他们的父皇先要做一件什么事吗?”
“你还真当我从来不读书吗?”玄明白了她一眼,顿了顿,声音沉重,“会有一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把他们的母家彻底抹掉,然后,这些皇子才能踏着自家亲人的血走向御座。”
“那不是我的路。如果父皇真的要把我推上太子位,我就只有以死明志了。天景,其实我们三人中你是最适合坐上那个位子的,可惜你是女孩儿,父皇肯定也这么想。”
“呵,你说的也是。”天景在他面前从来不作伪,大大方方地承认,又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现在就对我们如此不容,在父皇的掌控之下还要偷偷摸摸地动手脚,一旦将来皇位是他的了,你我哪还能有活路!从前我还把他想得挺好,以为只要我们安分安静,不与他争,他就也能顾念几分手足之情,可是你看他现在的作为,可有把我们当手足的半点意思吗?”
玄明打了个哆嗦,直着眼睛发怔,好一会儿,他忽然笑了,“天景,你不要怕,要是真到了那样的地步,我带你走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