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啊,”正在用力搓揉一把银月草的天景抬头,“听说魏朝东南部有一大片荒原,土地特别贫瘠干旱,种任何植物都不能活,但只有一种灌木适合那里的环境,渐渐地,那一大片荒原就长满了这种灌木。这种灌木不长叶子,树木上全是尖刺,灰土土的特别难看。但是,每到六月中旬,它就会褪去满身的尖刺,开出火红的花来,那种花不但颜色鲜艳美丽,而且形状奇特,就像一只只振翅欲飞的鹤。由此,人们就管这种灌木叫‘火鹤木’,每年它开花的大约十日之期就是‘火鹤节’,是这样吧?”
“呵,”半躺在草地上的贺云阳懒懒地闭着眼睛,“天景,你向来最会纸上谈兵了,这一大套又是从书里趸来的吧,说得是半点不差,可是我打保票,你连一朵火鹤花都没见过。”
“那当然,魏朝离大渊好几千里呢,我要是去看花,来回就得大半夜的时间,来去匆匆的能看到什么?还要浪费御风符,不值得。哎,贺云阳,你别这么懒好不好,快起来帮我搓银月草,我要里面的草籽。”
贺云阳没起身,抓了一把草单手揉着,搓出来的草籽又多又干净,比天景累得双手酸麻弄出的那些质量好多了。他把草籽撒在她带来的一大块白绢上,问道,“你收集这么多草籽做什么?”
“做香囊啊!我好喜欢银月草的味道,觉得世上没有一种香料的味道能胜过它了,我就想做个香囊,里面就装着银月草的草籽。”
贺云阳终于来了精神,他坐起来认真干活,说道,“那你做两个香囊吧,给我一个。”
天景尴尬了,她那点儿拙劣的刺绣手艺,要是让贺云阳看到了,他肯定得笑得岔气。她真后悔,干嘛要说什么做香囊的事,这下好了,贺云阳也要,该怎么说呢?
“贺云阳,那个,我的刺绣手艺……”
“没指望你的刺绣手艺有多好,只要是你绣得就好。”他凑过来,笑得神秘得意,“你要是给我绣个香囊,我就带你去魏朝参加火鹤节,我告诉你,看过一次火鹤花开,你才能知道什么叫壮观。每年火鹤节的头三天,是火鹤花最漂亮,节目最精彩的时间,错过了可要后悔的。”
“三天?”天景叫起来,“‘幻身符’的效力最多只有五个时辰你不知道吗?三天,我要怎么做,才能不被他们发现我不在家呀?”
“天景,只要你想去,一切我来安排,保证他们不会发现你有三天的时间不在家,好不好?”
天景看着映在他眸子里的两点星光,魔怔般地点了点头。
“好了,在这之前,先给我绣个香囊吧,巧手小丫头!”
“巧手……”天景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里默默流下两行泪。